董掌柜是个火爆脾气,平时就是吼声如雷,气势如山。白家如今出来这么大的丑事,也就是他才能一手压住。
砰!
大手一拍桌子,连茶杯和果盘点心都跟着颤了几下。
“去!找人把他给我绑了!丢进后院祠堂,等大哥身体好一些了……”
董掌柜的声音,几乎是在大堂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把大手一挥,就命令下人出去。
“董掌柜,别着急呀……”
一旁默不作声的县令突然开了口,他慢条斯理的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衣袍:
“就是抓人,也应该是本县去抓人。那白李氏的娘家把白二郎告上了公堂,说他以叔污嫂……”
董掌柜的脸色一僵,他虽然不是白家的人,却很明白自己白大哥的心意,要是真打算打死白二郎,也就不用让他逃出去了。
毕竟白大哥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病死,现在要是再打死二儿子,恐怕他的这条老命也要跟着一命呜呼了。
而且……别看董掌柜表面是个粗人,可做生意的时候哪里有真的粗糙汉子,那都是能够精打心算的主。他从心底里一直认为白二郎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
毕竟白二郎这孩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平时也是个不爱交际的安静性子,只是喜欢读读书写写字,怎么可能干出那等禽兽之事。
若说这个县令是来替白嫂子鸣冤的,不如说是借机会来白家捞油水的,毕竟白嫂子的娘家已经没有什么人,更是远在其它村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状子告到县衙去了。
“王县令,您……”
董掌柜权衡了一下,他刚才故意先声夺人的让下人把白二郎绑起来,就是为了避开这个县令,不然等人落到他的手里,不知道会狮子大张口的跟白家要多少钱。
“走吧,随本官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做出如此丑事。”
王县令都没有给董掌柜再说话的机会,他提着自己的官袍下摆,先行一步的走了出去。
必须先把白二郎控制在手里,到时候白家有多少金银,也得全部落在他的手里面,要知道这个白家可是出了名的富户,吃他这一顿,比换个刺史还要高兴。
县令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一出门,原先跟随着他的县衙官差都呼啦啦的走了出来,一个个是目露凶光。这个白家可是一块大大的肥肉,县令吃肉兄弟们自然能跟着喝汤。
董掌柜没有办法,也只能找十几个壮实的家丁,着急忙慌的追了出来,生怕慢一步,人就被贪得无厌的县令给抓走了。
官差和家丁都挤在白家大门的门口,一时间是堵得水泄不通,但是双方都不肯想让,一个个都是连喊带骂的。董掌柜选得家丁都是跟白家签了死契还练过武的,就算面对带刀的官差也不相让。
还是县令一声断喝,让众人分开。
董掌柜紧跟在王县令身后,二个人是一起走过人群,来到了白二郎的面前。
白二郎此时躲在两个人的身后,他还是稍微有些胆怯的不敢露头,尤其是在看到从白家大门里面出来了一群官兵和壮家丁,心里更是害怕。
进县衙大牢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皮肉苦,要是进白家宗祠,八成也会让家法给活生生打死。
“你就是白二郎啊,有人把你告下了,跟本官走一趟吧。”
王县令都没有一句客气话,他只是说了一句,然后冲自己身后跟着的县衙班头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就抖着铁链子过来想要捆白二郎。
“我……我……”
董掌柜看的着急,也是跟自己手下的家丁一使眼色,心里想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就抢也要把白二郎抢回来,这王八蛋的县令可是个吸血虫,要是被他咬上白家,那可就真的甩不开了。
“你是此地的县令?”
南二站在白二郎面前,看着气势汹汹的众多衙役,没有着急,反而是很淡定的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摆。
“等等!”
王县令眼睛都伸直了,先是看见黄金,后来才看清楚是一枚金印,本来开心的情绪一下子从天上跌进了十八层地狱。
他腰间的鱼袋里面,一方小巧的官印正放着微弱的莹光。
“下官……见过……五……五……”
他额头的汗冒出来了,即使现在不过是二月时分,天气还不是很暖和,况且此时又正值黄昏,微风阵阵。
南二也不跟这个王县令废话,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帖子,啪的一下把他打得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噗通跪了下来。
“滚!”
王县令像是从刀口下捡回来一条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飞奔了出去,身后那些不明所以的衙役们也只能一脸纳闷的跟在他后面。
“二郎,这二位是……”
董掌柜走过来,问道。
夏知蝉下意识的想要甩一下袖袍,可是奈何他现在穿着的是件白色的束袖劲袍,根本甩不起来。
“在下庐陵……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