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儿这么一点拨,李鱼心思不免多转了几个弯。
识海中电光一闪,李鱼神色瞬时大变,惊问道:“你是说,贼人是冲着我师父去的?”
赵月儿冷笑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消失了这么久,他们借你的名义布局,呵,她纵然明知是计,总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安心的。”
闻听胡绛雪陷入阴谋,李鱼忧心忡忡,脱口嗔责道:“昨夜发生的事,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定要拖到此刻才说?”
赵月儿依旧冷笑:“是你自己太笨,既已留意到‘胡玉风除名’的奇诡反常,为何又不追问到底?
更何况,我若是一早告诉你琼海城的事,你还有耐心陪我说话喝酒,还肯听我这一曲笛声吗?”
嗔责刚一出口,李鱼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赵月儿好心相告,已是天大恩情,他怎可反行怪罪?
再听得赵月儿冷嘲热讽,李鱼更感羞惭无地,后悔莫及。
但同时也因为这点羞惭之心,李鱼心中的焦虑也随之冲淡:“此事牵连重大,我纵然心急火燎,也是无济于事。越是十万火急,我越要镇定下来,或许还能找到转机。”
他当即向赵月儿行礼道歉,因为心内感愧,语声便诚挚无加:“我不但是笨蛋,而且狂言造次,蛮不讲理,真真对不起你一片苦心。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李鱼又多欠你一条命了。”
“谁稀罕要你的命了?我把雪玉澄心丹给你,消除了火玄珠的隐忧,也没见你如何感动。只是一个消息,就让你感激涕零,忘乎所以了?”
李鱼任由赵月儿数落,只是弯腰不起,默不作声。
“哼。”赵月儿又是冷笑:“你一向傲气,此刻竟这般温驯。别惺惺作态了,你心里想问什么,就直说出来吧。难道我一个小女子,还会和你这个大男人一般计较?”
李鱼被道破心事,索性直接相询,嗫嚅道:“关于那冒名顶替之人,我想知道更多细节。所以,你能不能……”
所谓知己知彼,李鱼只有多了解一些内情,才可以有更好的应对。
琼海城昨夜刚发生的事情,赵月儿一清二楚。李鱼刚刚离开白鹭堡,就被赵月儿找到。
论起消息灵便,赵月儿实在有过人之处。赵月儿既在眼前,李鱼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嘻嘻。”赵月儿越发冷笑:“傲骨铮铮不求人的鱼弟弟,竟似变了一个人呐。
但你若真想要求我,为何连一句月儿姐都不肯叫?你的嘴巴是出毛病了吗?还是你的心出毛病了?”
李鱼尚未说话,忽听赵月儿一摆手道:“这下却是我笨了。若借着这由头,定要你喊这么一句,岂不是乘人之危吗?纵然你开口叫我月儿姐,不真心不情愿,又有什么用?”
李鱼心忧琼海城形势,眼前却被赵月儿儿女情长牵绊,一时词穷,更不知如何应对。
赵月儿却已轻笑道:“鱼弟弟,你还不站直了腰板?也难怪你着急,这事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普天之下,怕只有我一人知道胡玉风是李鱼,李鱼便是胡玉风。
白鹭堡击杀血狼会主,其中神秘剑客胡玉风出力最大。消息一传来,我就知道是你。谁让你脸上还戴着我送你的面具呢?
但那阴谋者却不知道你已改换了面容,所以他仍是满脸疤痕的模样。而且他手上拿着一柄桃花扇,连衣服也与唐柔雨送你的玄黑色天凤锦衣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