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义啊什么声名啊,你们庸人自扰,与我疏影阁何干?李鱼这小子,我是护定了。若是我师父在时,她老人家要是护起徒孙来,只怕你圣儒门主都无法踏入玉笛谷一步。’
要说这圣儒门主涵养也算不错,他虽然恼怒不已,却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叹了一声,道:‘念往日情谊,更念阁主少年冲动,今日阁主狂悖之言,洪某只当是耳边清风,水中月影,皆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李鱼这孽畜为祸仙林,疏影阁到底要给一个交代。’
他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既然阁主不忍心亲自下手除掉李鱼,洪某与仙林正道也不会强人所难。只请阁主将李鱼逐出门墙,此后这孽畜生死,皆与疏影阁无关,阁主再不必为这孽畜劳神。’
却听梅花仙子淡淡说道:‘圣儒门主读了一辈子圣人经卷,怎么却连清清楚楚的话都听不明白?再说一遍,我护定李鱼了,听明白了吗?’
圣儒门主再也忍耐不住:‘阁主置道义于不顾,委实令人齿冷。洪某便替薛仙友管教管教。’当下与梅花仙子对拼了十二招,紧接着一掌打在了梅花仙子左肩之上。梅花仙子口中立时喷出血来。”
李鱼听到师父百般回护自己,早已热血沸腾,此时又听见胡绛雪流血,整颗心悬在了嗓子眼:“然后呢?师父她没有大碍吧?”
他心情激动之下,也顾不得撇清关系,径把“师父”两字透出风来。
“不必着急。谁都没料到,这一招对决,竟是梅花仙子赢了。虽然梅花仙子喷出了血,但是立足沉稳,未曾后退一步。反观圣儒门主,同样流出鲜血,却是退了两步。
众人都一时呆了,完全料不到梅花仙子非但有了匹敌渡劫高手的实力,而且比圣儒门主似乎更胜一筹。当时圣儒门主冷笑道:‘阁主执迷不悟,执意与仙林为敌,我纵然有心保全薛仙友令名,亦是无可奈何。’说罢,他带着门人转身离去。
梅花仙子这般决绝,娘亲亦感无话可说。她不想乘人之危,便与我先告辞离开,再做计较。至于梅花仙子的身体,虽然需要调息多天才能恢复,但绝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严重。真正要担心的,反倒是圣儒门主了。”
琵琶使者亦是首次听得诸般内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们这些天一路行来,都没有发现圣儒门弟子的踪迹。原来圣儒门主受了重伤,圣儒门手下生怕惹怒梅花仙子,不敢轻举妄动。”
“正是如此。但我之所以说梅花仙子天下无双,并非她的高深修为,而是她那种凛然无惧的意态。圣儒门主步步紧逼,更以仙林正派威胁,我却在梅花仙子身上瞧见了安之若素。为了一人而与天下为敌,偏自云淡风轻,足见她内心之强大。”
李鱼心头又是一热:“师父对我如此信任,又对我如此爱护,我真是万死难报深恩。”
唐柔雨瞥了李鱼一眼,对琵琶使者解释道:“不过,圣儒门主表面按兵不动,实则瞒天过海,暗潮汹涌。他任由流言蜚语流传仙林,先行造势,旦夕间便要纠集仙林正道,共同声讨疏影阁,将疏影阁从正派除名。只要将梅花仙子这大树拔除,李鱼自然孤立无援,再无法隐匿行踪。只是,谁都没想到,梅花仙子不肯将李鱼逐出门户,李鱼却主动叛出了疏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