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到两百逻辑珠。”以查让一只小雕像手拿一把尖锥,在钱箱上割了个圆形口子,另一只手接过瓶子,把进口对在上面一倒——
钱箱里的逻辑珠咕噜噜滚了出来——约估也只有一千多个。
“我们用不够。你们去吧。”眼看又一波宽广的浪潮袭来,他叹口气,把瓶子丢回柯启尔手里。
“你真是一位……”柯启尔的金色眼睛闪烁着感动,快要哭出来了。
“多么伟大啊!呜!”
振幅三百已经哭出来了——体现在他的眼睛变成了花朵形。
这只结构体的情绪似乎比较丰富——也可能和吃饱的程度有关。
“你来当这个好天使。”以查有气无力地对柯启尔说。“快去。这次不要带任何倒霉蛋回来。不要让我说谢谢。不要说我好。我会想吐。我现在已经有点想吐了。”
“好。好的。别吐别吐。”柯启尔连声答应,抓紧装着逻辑珠的瓶子转头飞去。
……
逻辑珠还剩下八百多。以查压根没问剩下的结构体救下来多少,问完之后的回答多半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他们飞——速撤离。
不管怎么说,这次远离了危险的海岸,终于可以正式开始找钱之途。
“看来这边的居民已经习惯这一点了。他们收缩了生活的范围。”柯启尔边飞高边远眺。
“我们向陆地里面走。”以查说。“先分别去无所不为行会和终点事务所问价格。沿路搞钱。”
“我去探路!呜——”振幅三百兴高采烈的赶在前面。
以查已经研究过了,振幅三百所做的不是完全的飞行,这只法则构造体在逻辑充沛的时候似乎没有重量——但是很有音量。时常贴近他们的耳边,将过度的赞美辞强行灌入。
此刻结构体一边快速靠向前,一边又发出蜂鸣一样的声音,在被鼓励自由对话之后,他陷入了狂热的交流活跃期:“我还能为两位最好的天使做什么呢?”
“回自己家。”以查说。
“我没有家。”振幅三百理直气壮。“我的老爸老妈和兄弟姐妹被律师做成单调竖琴啦。他说,我们这类结构体做出来的琴声音最好听。”
结构体的名字都说明了他们某种特质。振幅三百——看来确实是和声音有关的。
以查喜欢这种省事的做法。
“你有家里人,真好。那你应该能从他们那里拿钱吧。”柯启尔降到和他们同一高度,插嘴赞美道——有这种推理纯因为涅塞告诉他,从家里人那里拿钱,是一种重要的获得货币的形式。
“没有。我们全家都欠债了。”振幅三百缩了一下,紧接着快速发出连续不断的蜂鸣:
“我的声音不好听,做成琴也不行。我不能被做成琴去还债。这是律师的手下说的。呜呜。所以我就被带到这里了。在这里没有谁说我的声音不好。律师的手下说我很精神,很能蹬轮子。也是哦。不来蹬轮子的话就碰不到你们了。幸好他们带我来了。”
他的情绪逐渐变高,两只又厚又圆的手拍在一起,发出面包互殴的声音,突兀地开始唱歌。
他的声音果然不好听——虽然很有心意。
像有谁把蜂窝一头闷进了衣领里。
以查对这个倒完全能容忍。“我以为你不喜欢蹬轮子。”他随口说。
“喜欢?这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