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吗?”
“法深大师请莫见怪!你以前曾告诉过我,你留着这位徒弟自有妙用,而且你也没向他透露过我们的真实身份和行动计划。不过,自从我和浪魔师叔与耶无害等人血战安陵之后,我想,我们的一切,他都已经了如指掌。更何况,你在咸阳桥头,又杀了这么多太保,相信他决不会再认你这个师傅。你的这个徒弟的有无,以及大师您如何妙用,还不是由你来决定?我这做徒弟的,岂敢作主?”
“哼!他竟敢向我隐瞒他的真实身份,我还留他何用?他现在已是官府钦差,想和大内太保一起对付我们?妄想!……一路沿途追杀!我就不相信他独自一人能逃脱我的魔掌?”
····························································································
洛阳。曾经是中原的第二繁华都市,恰是其位于洛水之北而得名的“阳名”。历朝历代,都在它身上打烙着永难磨灭的印迹。无论是首都、神都、东都、西都,还是陪都,都在它身上辉煌地走过甚至是践踏过。应该说,洛阳城乃是中原大地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交通的中心枢纽之所在,“古今多少兴衰事,尽看洛阳不必走!” 她曾经是数个朝代的都城所在地,然而一旦朝代更替,便是“亡旧朝必毁其都”。可想而知,她已经历了多少次历史战争的洗理(礼)和折磨,历史的长河又究竟使她沉浮了多少次!也难怪有人称“洛阳!落阳!”为“太阳落下去的地方”,这话仿佛就是在说“旧朝沉落的地方”。由此可见,洛阳,一座几度春秋寒夏的城池,却足以凝聚中原华夏兴衰的历史。在天下有志之士的眼里,在这混混的乱世之中,他们多么希望它能太平安生渡过这艰难的岁月。
此时此景的耶无害,手牵着走马之上的袁晓梅,凝望着他几经路过的古城洛阳,便有心打破此时的沉寂,向袁晓梅说道:“袁姑娘,这城池以往你可曾来过?”
“曾经来过,都有些记不清了。”
“那你一定是年少时来到的这。可现在,却大不相同。你说是么?”
“是有些。……”
“我给你讲讲这洛阳城的故事,免得你心情烦闷。”
闻听耶无害的一番好意,袁晓梅的内心之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便在马鞍之上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耶无害思絮万千地说道:“洛阳的故事,实在太多,怕是一辈子也难倾尽。有人曾说‘洛阳,落阳,就是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其实,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是吗?这话咋会有道理?”袁晓梅果然忍不住向他发出了疑问。
“因为这洛阳城,曾经是几度春秋,几度夕阳红。正是那落日夕阳,在映红着它的故事。远在周朝天下,象征王权的九鼎便下榻洛邑;西周第一王周平王时始建东都洛邑,东周敬王姬匄(gài)迁都于此,这里便成了东周的王城;西汉刘邦即位,初都洛阳,后迁长安。一度衰落之后,刘秀恢复东汉皇朝,定都洛阳;再后来,曹操的儿子曹丕代汉称帝,也是定都于此;还有像西晋、北魏朝代,以及隋炀帝杨广、唐武则天大周皇朝的迁都,无不是以洛阳为都城。不仅如此,这兴衰更替的洛阳城还做过西汉王莽、如今大梁国和晋国的陪都。这些朝代,可谓是洛阳城黄极一时的时日。但是,自古以来,朝代更替,却有‘亡旧朝,必毁其都’的怪癖,所以,洛阳城也是饱经过战火风霜的打烙,至今还是伤痕累累。”
袁晓梅聆听着耶无害一番又一番的娓娓述说,心中不禁默然开朗,明白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然而,她并没有出声,继续听着耶公子的讲述。
“想起来,我这已是第四次经过洛阳。虽然间隔很短,可每次这里都是大不相同。而且令人也会产生出各种各样的情感。前人说的果然不错,‘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我每次走过这里,都会增加一种内心说不出来的寒意。我总觉得,这乱世里的洛阳城,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知袁姑娘如今是怎样的心情?”
袁晓梅听到耶公子向她发问,怎好不再表态?出于礼貌,她低声回答道:“有耶公子在我身边给我讲故事,即使再寒冷,我也感到无限的温暖!”
听到袁晓梅道出了心里话,耶无害终于感觉到,他可以拔出她感情的闸门,逐渐驱走她内心的悲伤和忧虑。随即,他微笑着望了一眼马鞍之上的袁姑娘,说道:“袁姑娘,如果我叫你晓梅,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名字。”
“你还有些不太了解我。因为我每说起晓梅这两个字,就情不自禁地想起我昔日的相好石小梅。她长得和你一样的美,不论是脸堂和身形,她都与你极其相似。”
袁晓梅望着耶公子那略带忧郁的神情,作为一个芳龄初度的女子,她已能看出和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因为女人感情细腻,最善于观察和感知男人。袁晓梅凭着她的聪敏,已能想到耶公子曾经遭受过感情的创伤,所以他才会向她这样表白。她真没想到,这样一位雄姿英发而又行侠仗义的少年男子汉,竟还有为情所累的时候。几天来,都是他在她身边安慰她、保护她,俨然是一个乐善好施的男子汉气度,哪里看得出这位逍遥公子内心竟还隐藏着失落的感情。但不知其心灵的伤口究竟有多深多长呢?……一种女人的爱心从袁晓梅的心底油然而生——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袁晓梅关心地问道。
“现在……”耶无害深思着遥望前方,“她现在已经走远了,可能永远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