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头，就看见了贺越。</p>
“你怎么回来了？”小书呆子今天不该在家才是。</p>
“回家拿些账本。”贺越也动手给自己舀甜点，动作斯文，但是碗和他的一样大， “想吃点东西解暑。”</p>
看着长兄狼吞虎咽，贺越欲言又止。</p>
偷东西吃时，贺灵川向来眼观六路： “说吧，有话别藏着。”</p>
“最近我和爹忙得脚不沾地。盘龙之行死了一百，伤了三十七个，抚恤和奖赏各是一大笔支出，还有升职……各项条目到今天才做好。”</p>
“哦。”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贺大少向来只负责没心没肺。</p>
贺越犹豫了。</p>
“还有呢？”这小子的额头都皱出一个川字了， “你这表情好像便秘，多吃点杏仁豆腐，通泻！”</p>
贺越下意识把碗拿远。</p>
“这些工作基本都交给我，因为父亲这几天忙着会见众多商会和使团，光是酒楼都去了四次。”</p>
“我知道啊，他还找我替他约见了刘家商会，也就是刘葆葆他家。”贺灵川不以为意， “有什么问题，那不是他份内之事？”</p>
每回狂沙季开始和结束，贺淳华都很忙，因为这时候黑水城内都有大量商贸活动。</p>
今年的狂沙季才开始，赶上红崖路末班车入境大鸢的商队和使团都要在这里集中通关，然后才能散入东部和中部，贺淳华整套班子的工作量可想而知。</p>
“其他大小会谈一律交给署中官吏，你知道父亲这几天面谈的客人都有什么特点？”</p>
贺灵川摇头。</p>
“他们都去都城。”贺越面色凝重， “最早的一批，三天前就上路了。现在东去卧陵关的道路已通，去那里乘船转水路的话，因是顺流而下，最多几天就能抵达大都了！”</p>
“所以呢？”</p>
“我办公的地点，离会厅不远，时常能听见里面欢声笑语。”</p>
“有什么不对？”贺灵川听到这里都觉得很正常。</p>
“大哥，父亲平时会见商人颇有威严，通常不是这种风格。”</p>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灵川找水，红枣糕吃多了有点噎， “别吞吞吐吐了，娘们儿一样。”</p>
“咱私下说说就好，你别外传。”贺越又迟疑一下，才道， “我猜，父亲要他们去都城造势，先把传言扩散出去。”</p>
“什么传言？”</p>
“就是我们击败了孙孚平、年松玉的消息。”贺越露出一点笑意， “这几天你们不也在黑水城大吹特吹？”</p>
贺灵川不服： “这不是事实么，怎么能叫传言，怎么叫大吹特吹？”</p>
“若父亲还未上奏，这事先传开了，就叫流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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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一怔： “老爹还未上奏，怎么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