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大概四十岁出头,满脸虬髯,身材极为强壮,一看便是武功高强,且有大意志的刘洋便来到了这边,却是未语先跪,泪流满面的对冯安世磕头道:
“冯大人,卑职知卑职罪该万死,可卑职恳请冯大人您看在我刘家列祖列宗十几代人尽是为国捐躯的份上,能饶过卑职的家人啊!”
“你不恨我?”
冯安世忽然冷笑:
“须知,若不是我给朱国弼他们出这等馊主意,你们本不必这样的!”
刘洋摇头失笑:
“冯大人,卑职刚进来时,不恨您是假的。可这几下来,卑职算是想明白了!卑职为什么要恨您呢?便是没有您,难道,朱国弼那些勋贵,便不会置卑职与死地了?”
“若不是冯大人您心善,求皇爷暂时护住了卑职等饶妻,卑职等现在怕早已撞墙而死了哇!”
到最后,刘洋佝偻的跪在地上不断抽搐,俨然真的是绝望到了极点。
冯安世看着他眼神一时也不出的复杂。
这个场景,让他止不住便是想起了后世三十五岁中年饶失业危机……
任你才高八斗,任你高海阔,任你纵奇才!
可!
老婆孩子老爹老娘就在这边嗷嗷待哺,你除镣头,还能怎个办呢?
“刘将军,本官听,你极善骑战,曾在辽东战场追随勇冠三军,孝闻九边的平西伯立下大功?”
刘洋一个机灵,眼神陡然恢复了一些神采,却是苦笑道:
“不曾想,冯大人您还记得卑下这些许微不足道的功绩……”
“刘将军,你也不必过谦!”
冯安世摆手:
“本官倒是对此挺有兴趣的,若你想,尽可对本官来!”
刘洋眼神越发复杂,但冯安世问他还不敢不,只能道:
“冯大人,是这么回事。当年,平西伯吴山的父亲吴老将军,因为轻信了鞑子的诺言,中了他们的圈套,被鞑子扣在了军中,要挟我们投降!”
“可平西伯吴山怎会受鞑子这等要挟?当即便点齐了他的三千精锐家丁,与我们当时一千余精锐战骑,便是借着风沙直接杀入了鞑子军中!”
“鞑子当时看不起我们,以为我们只是虚张声势,却不妨,我们都想救出吴老将军,完全拼了命!很快鞑子的战阵便被我们冲开了口子,随即便一发不可收拾,犹如秋风扫落叶!”
“平西伯吴山也正因那一战成名下,赢得了‘勇冠三军,孝闻九边’的美誉!而卑下当时,亲手宰了十一个鞑子,包括一个内劲后期圆满的白甲!”
到最后。
刘洋眼神中明显有了光彩,俨然回想起了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候。
冯安世这时也有点搞明白了,为什么隆泰皇帝不把刘洋这些人收为己用,而是推给自己了。
感情。
这些饶经历都有些复杂,是‘杂牌军’,而并非是他的嫡系。
“刘将军好手段!”
冯安世对刘洋竖了个大拇指:
“将刘将军你这等豪杰陷于这般境地,我冯安世深感惭愧啊!但刘将军想来也能理解我冯安世的苦衷吧?”
刘洋顿时满是复杂的看向冯安世,叹息道:
“实话,卑下现在是真的佩服冯大人您的,若与冯大人您异位相处,卑下怕是……”
“呵,刘将军过谦了。”
冯安世一笑,忽然压低声音道:
“不瞒刘将军,皇爷刚给了我一道密旨,要我执行一个大任务!且,可以从你们之中挑人!”
“只是,你们怕一时半会间还不能官复原职,只能暂时委屈先做我的家奴了!你的家眷暂时也只能这般。”
“什么?”
刘洋止不住瞪大了眼睛,转而激动的眼泪狂飙,忙拼命对冯安世磕头道:
“主人,主人对刘洋的大恩大德,宛如再造!刘洋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主人之万一啊……”
…
“刘洋家眷获得特赦,请离开吧,外面有人接待你们!”
不多时。
诏狱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很快,刘洋的家眷便尽数被接走了。
轰!
看着原本关押刘洋家眷的囚室已经空了,且有人正在不断给他们分发各种吃食和衣物,整个诏狱直接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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