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见吴咏称他道长,也一时觉得脸上十分有光彩,语气也跟着变得客气起来,开始试探性问道:“吴侍读天下闻名,就是在我道门也小有名气,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穷乡僻壤的地方?”
吴咏目中精光一闪,这许昭果然是有些问题,一上来就问自己来这的目的,想要套话,但是吴咏也不隐瞒,微微一笑说道:“小子如今已到了志学之年,便想着游学天下,拜访名士,增加见识,倒是让道长见笑了。”
得知吴咏乃是游学,许昭眼珠转了转,发出感慨道:“不曾想吴侍读小小年纪就有此魄力,道人也是万分地佩服!若是天下人都像吴侍读一样,致力于学问,百官也不会为了争权夺利,让大汉百姓苦不堪言。”
“道长过誉了,小子可当不起如此称赞。”吴咏谦虚一下,接着问道:“不知道长从哪里来,欲往哪里去?”
许昭听到李擎的问话后脸色一变,由开始的一脸淡然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后眉头都快皱成了一团,呆立在大厅中央,久久无语。
吴咏不以为意,有些无聊地看着大厅众人。
随着许昭而来的众人,
也都面面相觑起来,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昭才回过神来,向吴咏拜道:“吴侍读此言太过深奥,道人实在无法参透。”
吴咏有些苦笑不得,这句话在前世曾经是无数文学伟人,哲学大家都无法探究追寻出来的,许昭怎么可能在一时之间说得出来。
实际上吴咏只是想问问许昭的来意,没想到许昭却钻了牛角尖,于是简单明了地问道:“不知道长所来为何?”
许昭这才从吴咏前一句话的深刻意境中反应过来,笑了笑说:
“道人此来,确实是有一事所求!”
说着,他便问向李擎和鲜于策:“不知两位兄台考虑的怎么样了,可否将制作咸鱼干的技术传给我阳明道那些靠捕鱼而生的信徒?”
李擎跟鲜于策对视一眼,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不瞒明君兄,这制作咸鱼干的技术,乃是吴侍读传下,他若是开口同意传给他人,我们自然无异议。”
许昭目光一凝,看向吴咏问道:“不知吴侍读是何想法?”
“呵呵!”
吴咏轻笑一声,话里有话道:“你应该明白想要得到什么难以获得的东西,就必须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代价,你的阳明道不就是如此吗?”
许昭摇头说:“我愿意付出一切!”
吴咏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值得吗?你是不会成功的!”
“致阳明盛世!”
许昭目光坚定,眼底满是疯狂道:“如今这世道天
灾人祸不断,天子又被宦官迷惑,我吴越地沟壑纵横,而极少数能耕作的土地也被世家豪族占据,导致郡县收不到税赋,盘剥更甚,致使普通百姓的生活简直苦不堪言。我许明君要为百姓争取一个阳明盛世!”
“你会失败!”
“而且这一战会死很多人!”
吴咏眼中满是哀伤,那是对这世道的无奈,对普通人的怜悯。
会稽之乱就在眼前。只要他前往洛阳举报,便可以将这场劫难扼杀。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如今朝堂诸公都为争权夺利而打压异己,天子也是任由十常侍胡作非为。这时便需要有人跳出来将他们惊醒,告诉他们这并不是一个太平盛世。
在十常侍与士家大族同伐下,汉王朝的衰败还会继续,或许五年后有个张三,李四再掀起一场动荡,会死更多的人,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就是宿命,汉王朝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人能够阻止王朝更替……
圣人不存在。
活着的圣人更加是虚妄!
曾经的老子,孔子,孟子都做不到以学说治国。
而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又怎么有能力去挽救一个从根基上腐烂的王朝!
“道长想要做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但也请道长不要再追问咸鱼干的技艺。毕竟道长就算得到此种秘法,也改变不了局势,说不定还会让秘法落入他人之手,这就不是道长想要看到的结果了。”
吴咏想了想,最终给
了他一个这样的答复。
自从两人对话开始,除了当事人之外,众人都是听得云里雾里。
许昭这时也恢复了平静,朝吴咏行了一礼,让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吴侍读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为了致阳明盛世的理想,道人可以抛却性命,其他的还有什么可在乎地呢。今日就此别过,以后不会再来叨扰诸位了。”
此话一出,就连吴咏也愣在了那里,想不出许昭这是闹哪出?
吴咏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等反应过来时许昭已经走出了寨门。
“致阳明盛世吗?”
吴咏心念念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