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衙役转头瞟了一眼朱成钧,见他大大方方地跟着,瞬间松了口气。
朱成钧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身侧两个阴谋得逞偷着乐的妖女,前世咱连被派出所传唤的机会都没有,今生倒好,一天之内就把从未逛过的衙门都走了个遍,这两个妖女把咱一个大好青年都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逛得起窑子,花得起银子的人从来就不缺乐子,衙门到底会怎样审判他们才没兴趣去凑热闹,反正迟早会传到耳边。
对没多少生活乐趣的寻常百姓而言,官府审案绝对是凑热闹的好去处。尤其是此案事关本县‘第一大善人’跟钱氏粮行大公子,更是不愿错过。
钱宣同是什么德行,早就声名狼藉,人尽周知。反观老老实实配合官府办案的‘朱大善人’,钟离县闹粮荒,他们还能吃上便宜且放心的粮食这全都是朱公子的功劳。广行善举的朱大善人会下狠手打人,他们第一个不愿意相信。
“朱公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也会打人?”
“钱家那纨绔子弟欲对朱公子的女人不轨,换你试试,打还是不打。”
“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此奇耻大辱,没打死他算轻的了!”
“这么说来,朱公子没错啊,官府为何还请人过堂。”
…………
一个善名远扬,一个臭名昭著,民间舆论自然是一边倒。
虽不是第一次走进巍峨庄严的县衙大门,但被衙役‘押解’来尚属首次。
“你,去请大夫,你,负责通知钱家老爷。”将半死不活的钱宣同略作安置,荀捕头便进入审案程序,接着吩咐道:“顺便把仵作请来。”
“噗……”朱成钧当即笑出声来,现在就请仵作……合适?
“严肃点!这里是公堂之上,小心我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碍于朱成钧的特殊身份,荀捕头不好直接将人直接请到阴森可怖的县衙刑房询问。
区区捕头,非朝廷在编人员,有这个权力?
朱成钧淡淡的瞟了荀捕头一眼,他没有审案判决之权,又何必跟他作无谓之争,径直走向正堂之下左侧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放肆!你竟敢藐视公堂!起来!”被衙门传唤,一介白身居然敢这么嚣张,荀捕头当差多年还是首次领教到。
“我渴了,上茶,上好茶。”公堂之上,朱成钧此举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徐璟,韩玥一声不吭的站在朱成钧左右两侧。
“你……”无视自己的再三警告,荀捕头被气得不轻。
荀捕头刚要发作,这时,许师爷就走了出来。
“哟!朱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许师爷略略拱手问候。
朱成钧点了点头,询问道:“张大人在忙别的事?”
许师爷看了一眼荀捕头,随即移开目光,说道:“一没人击鼓鸣冤,二没收到原告状纸,这本就不符合诉讼流程,张大人认为可以暂且放一放。”许师爷这番话显然是说给荀捕头听,接着对朱成钧请道“既然是朱公子来了,请随在下到后衙面见张大人,正好张大人也有要事需跟朱公子商量。”
“咚……咚……”
朱成钧正要起身,登闻鼓正好响起。
“威……武……”
衙役从后衙鱼贯而出,张弘成听登闻鼓响也迅速来到公堂。
登闻鼓的作用朱成钧是知道的,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规定击登闻鼓者,先廷杖三十这一说法,对此,朱成钧对登闻鼓还是怀有相当的敬意。这是普通民众唯一可以引起官府重视的方式,并非一种摆来供人看的象征,自己又怎好亵渎。
朱成钧跟所有人一样,肃然站立。
“啪……”张弘成坐下来后一拍惊堂木,吩咐道:“带鸣鼓者上堂。”
衙役正要去通传,钱老爷便带着管家和状师登堂,接着一头便跪在公堂下。
“啪……”张弘成再敲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小人钱东来,恳求大人严惩凶手,还小儿一个公道。”钱东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呈上状纸。
朱成钧撇了撇嘴,心道:状纸这就写好了?够快的。
“呈上来。”张弘成一甩袖子。
接着大致浏览了一下状纸,随即扫了一眼公堂,“被告朱成钧何在。”
“在。”朱成钧非常配合的应声。
“大胆!见官不跪,来人!廷杖伺候!”荀捕头趁机发难。
张弘成摆手挥退了就要对朱成钧行廷杖刑罚的衙役,主动为朱成钧开脱道:“朱公子虽是一介书生,却于民有大功,本官特许……坐着回话。”
“谢大人。”朱成钧重新回到座位上。
“请原告陈述状词。”张弘成抬手示意。
钱东来一抹眼泪,“草民状告朱成钧当街行凶,伤人致残…………”
听完钱东来的状词和诉求,张弘成转眼看向朱成钧,问话道:“被告朱成钧,原告所述,是否属实。”
“回禀大人,原告钱东来所言,尽不属实。小民恳求,请受害人上堂与我当面对质。”朱成钧一脸坦然,全然无惧。
“准!请被告上堂陈述案发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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