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10点半,李林开着拖拉机离开棉麻厂,仓库里熄灯睡觉,董彪和段大庆巡逻守夜。
两人拿着手电筒,握着螺纹钢长矛,腰里还别着匕首和三棱军刺。
“彪哥,二林哥明天晚上让你去他家干啥?是不是让你跟他一起拉麦?”
“应该是吧,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既担心丢麦又担心遭贼。”
“羡慕羡慕,我也想能跟咱哥学开四轮车。”
“羡慕啥?等我学会了先教给你。”
哥俩按照李林制定的巡逻路线在仓库周边巡视,重点巡视那4处坍塌的院墙。
段大庆说:“上学时你跟二林哥同桌,你说说他到底是个啥人?”
董彪想都不想直接说:“是个好人!”
段大庆问:“怎么个好法儿?”
董彪说:“讲义气重感情,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学时他还帮俺家种过麦。”
说到这董彪停住,淡淡的说:“你说这话啥意思?怕二林哥不给你工资?”
“我没怕。”段大庆矢口否认,“今天收了7千多斤麦,这样下去他得花多少钱呀?”
董彪冷笑,“说来说去还是担心不给你工资,你把心放肚子里,咱哥不是那种人。”
巡逻到南院墙缺口时看见一道黑影跑了出去,董彪马上大叫:“是谁?”
“2号点有贼,有贼!”
哥俩同时大喊大叫,很快仓库里的电灯亮起,小哥俩握着长矛冲了出去。
李西统、毕坤、段磊穿着大裤衩跑出来,个个手里拎着钢筋长矛。
“阿坤守家,二磊跟我走。”李西统拎着长矛冲出去,段磊提着手电筒紧随其后。
在棉麻厂南边河道上四人汇合,贼人已经不见踪影,气的西统大声骂娘。
董彪咬着牙说:“他们往韩村的方向跑,至少3个人,都是年轻孩子。”
西统点根烟,说:“先回去吧,明天让咱哥拿主意,彪子跟大庆继续守夜。”
回到仓库段磊问西统,“咱哥为啥让咱们去外面巡逻?要我说咱们就守住仓库,有人进来偷东西往死里打就行啦。”
西统考虑半分钟,摇摇头说:“咱哥的想法把贼吓跑,他还不想打死人。”
段磊又说:“遇见那种吓不跑的该咋办?”
“往死里打!”西统脱鞋上床,淡淡的说:“关灯睡觉吧。”
李林开车回到李家村,先把拖拉机送到村长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自己家。
地锅里的饭菜还有温度,快速填饱肚子刷盘子,端着碗蹑手蹑脚回堂屋。
轻轻插上门,倒碗热水回东屋,从腰包里掏出账本仔细看,看完又数数腰包里的钱。
水有点烫,李林先躺床上等等,身子一挨床板就睡着了。
今天开着拖拉机来回跑了40多里路,倒腾了7千多斤小麦,累的他精疲力尽。
张翠半夜起床去厕所,放心不下儿子就去东屋看看,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碗里的水已经冰凉,床上的人紧皱眉头,看起来十分憔悴。
张翠心疼儿子,坐在床边自言自语,“水没喝就睡觉,抱着钱包能睡好吗?”
伸手抚平李林的眉心,解腰包时李林突然抬手死死摁住,眉心再次凝成疙瘩。
张翠更心疼,轻轻给儿子盖上床单。
“儿呀,我没本事帮你,我不拖你的后腿。”
关台灯准备回屋睡觉时听见儿子说梦话,张翠赶紧低头趴脸上仔细听。
“盼盼……”
张翠轻声叹息,心说这事可不好办,人家是京城里的姑娘。
回西间叫醒李大山,“先醒醒,你到底有没有给大森打电话?”
“大半夜的你作啥妖?”李大山气的直挠头,说:“打过了,他明天夜里坐火车到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