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殿中。
没有其他人等,只有许牧和张淳风。
张淳风渡出一重紫色法力,在大殿门口形成一重屏蔽法阵,防止他人偷听偷窥。
做完这些之后,他从储物袋中摄取出十四株灵药,用法力托送到许牧身边。
「怎么样,玄天秘境之行如何?」
许牧见到此情此景,如有一股暖流在胸腔中流动,轻声回应。
「多谢师爷挂念。弟子的道基之伤,已经完全好了!」
张淳风走下高台,伸出两指,微微搭在许牧的手腕之上。
「好!大地灵乳果然有用,总算没有辜负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说罢,他轻轻松开许牧的手腕,嘱咐道:
「把这些灵药都收起来吧......你重筑道基,今后所需要的修炼资源可不是小数目!」
这都是至亲师长啊!
面对如此多的千年灵药,竟然没有丝毫的贪图之心!
许牧轻叹一声,似乎被清风吹到眼睛,双目渐渐湿润起来。
张淳风见许牧仍然没有动手的意思,瞪了徒孙一眼,佯装愠怒道:
「怎么,连师爷的话也敢不听了?!你今后的路还很长,乾元观的那点微薄积蓄,是供应不了你的!你也给我徒弟留点家当......!」
冷不丁的幽默,最容易破去人的心防。
许牧知晓张淳风也是为他好,便收起十三株灵药,单独留下那株补元芝。
「师爷!我听师父说,你近期要从真命境向命主境突破。这株补元芝,你就收下吧!以备不时之需......」
张淳风身为四境修士,修炼命道功法已久,目前的修为正在真命境九重天大圆满!
若无意外的话,闭关尝试突破命主境,也就在这一两日之间!
「好!那师爷就不客气了!」张淳风洒然一笑,在那株褚黄色的灵药上抹了一下。
「咻」的一声轻响之后,那株补元芝已玄之又玄地被他收入储物袋内!
「今后有什么打算?」张淳风温和地望着许牧,如同当年看着最得他宠爱的陈水玄。
「弟子想在宗门内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再回乾元观一趟。出来很久了......有点想家!」许牧把心中所想直言相告。
「不是想乾元观里的人,比如你师父或者师姐什么的?」张淳风打趣道。
此刻,他的身份完全不似一宗之主,浑似一个催着孙子结婚的老爷爷。
许牧脸色微红,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师爷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穿了弟子的小算盘!都有想!」
「哈哈!不要拍我的马屁!不过我提醒你,男女感情这方面,不要学你师父......」张淳风促狭一笑。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的脸色转为无奈,「你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倔强了点!不过,若是仔细分析的话,也都怪我耽误了他们啊......」
关乎到上一代的情感纠葛,许牧不好置喙,只好顺着张淳风的口风向下说。
「多谢师爷提醒,弟子会努力处理好分内之事。关于师父他们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有道理!想不到你这个小鬼头,竟然如此通透......!」张淳风颔首道。
许牧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是问道:
「师爷,我方才在大殿中故意激怒曹师叔,你为何没有阻拦?」
「那些圣地世家,敲打敲打也好!再说,当年曹道秋害你师父到如此境地,你帮水玄出
口恶气,我也乐见其成!」
张淳风呵呵一笑,向曹家圣地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弟子感谢师爷为我们师徒撑腰!」许牧重重点头,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切记,我把灵药交还给你的事情,不要告知他人。」张淳风叮嘱了一句,担心许牧身怀众多灵药而惹来他人觊觎!
话音落后,他想起一事,又补充道:
「我会向外界说明,你从玄天秘境中采集的灵药,除了交给宗门的份额外,剩余的部分已悉数交由我保管!」.>
许牧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被张淳风挥手打断。
老者揉了一下眉心,一字一句地斟酌道:
「你若是确实需要在明面上使用那些千年灵药,若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是从我这里闹了许久才领到的。并且,每次只能领到一株......」
「师爷,你这是要把所有的风险都揽到自己身上?!」许牧神色动容道。
「为人师爷嘛,总要担点责任,做点分内之事才好!就权当补偿你师父了......」张淳风拍了拍许牧的肩头,温言安抚。
「师爷这是宁肯赌上自己的安危,也要庇护于我......」许牧心生感触,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份恩情,实在太大了,大得他可能这辈子都还不了!
撩起青衫,双膝着地,一拜三叩,郑重行礼!
张淳风见许牧拜谢,却并未出手阻拦。
因为,修炼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将来可能会迎来什么后果。
这三个叩首,他,完全受得起!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这就回去修炼吧!」张淳风扶起许牧,撤掉屏蔽法阵。
举起宽厚的手掌,在许牧额头上轻拂了一下,帮他去掉沾染的浮尘。
......
......
一刻钟之后。
许牧心事重重,回到炼丹房所在山脚下的石屋小院。
日色已暮。
天边是紫红色的火烧云,犹如战神洒下的鲜血。
院落之中,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株丈许高的古树,迎风而立,如同在欢迎他的回归。
只是,隔壁院落中那个耳力过人的老者,却已不在此居住了。
回来的路上,许牧向别人打听了齐焕章的下落,却无一人知道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