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凉》是什么?”赵廉在许牧身后问了一句。
“一首歌谣。等你有空了,我带你好好听听。”许牧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挥手而别。
赵廉送许牧出得密室,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许牧给他所提供的两个选择,都是各有道理!
此前,太子赵德因不能修行的缘故,对诸位皇子心有芥蒂。
就算是向来与世无争的六皇子赵廉,在北元边境历练之时,都差点被他指使人趁机暗害!
更遑论其他皇子!
若是从第一个选择看,此时能拿下许牧献给赵德,确实能表达一下效忠之心。
但长此以往之后,谁又能保证不生嫌隙呢?
再说,他赵廉也的确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徒!
六皇子赵廉摇了摇头,端起冷茶一饮而尽!
至于,许牧所提的第二个选择,若唤作其他皇子,恐怕早就上杆子争取西凉的支持了!
但是,他赵廉不是蠢笨之人,那第二个选择的后果,他不用想也知道。
争夺帝位,不是请客吃饭,可能会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丢掉性命都不在话下!
他是和善之人,想到那些打打杀杀,便不觉有些皱眉。
若是他心有此意,恐怕当初在北元和大晋边境之时,便早已把剑心杀意修炼成功!
就连他所熟知的霸天九龙诀,因为没有压力逼迫的缘故,进境常常停滞不前!
赵廉在斥候营之时,虽然见惯了生生死死,但是他对踏着敌人尸骨进阶之事,确实有些无感!
两个选择,初看各有利弊!
但若让赵廉选择的话,他内心深处其实另有想法!
忽然,赵廉从密室中抬起了头,后悔地拍了一下大腿!
“这个许不易,呃,许牧和那小羊真是把我气糊涂了!我怎么忘了问他斥候营兄弟们现在怎样了?!”
......
......
醉人间。
洛京最繁华的娱乐场所,人来人往,游人如织,不乏一掷千金之客!
许牧没有与人争强好胜,只是在大厅小饮。
他的容貌,已用易容术变化得与进城前不同!
听着一声声春意笑闹之语,内心深处有些百无聊赖。
太子府内,不时有人前去禀报。
洛京城中,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大有一种悄然的紧张气氛在。
只不过,在醉人间这等勾栏欢场之中,热闹依旧。
“不好意思,借过。我得站得靠前些!”一个肥胖的汉子,从许牧身边擦过。
许牧往桌子一侧挪了挪,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边的清倌人闲聊。
“姑娘,你老家是哪里人?”
“甘州玉泉县。”那鹅蛋脸女子端起玉白酒壶,给许牧倒了一杯清酒。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要不然,你稍微往右侧窗户边坐坐?”老鸨扭着蜂腰道。
许牧是来洛京办事,不想过度张扬,干脆假装一个老好人。
指着不断向大厅中聚拢的人们,有些疑惑。
“无妨,那就挪挪!这些人在做什么?”
老鸨久在欢场之中,是吃过见过之人。
在许牧身上略一打量,笑着免去许牧的酒水钱。
“他们呀,都想当我们醉人间玲珑花魁的入幕之宾哩!”
许牧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用竹筷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口中。
咀嚼了一下,品味其中的滋味儿后,继续方才没有问完的口水话。
“几岁了,就来做这个?”
那姑娘被许牧问到内心的伤痛,神色有些忧伤。
“禀告公子,奴家十六。家里犯了事,我就被充成了官妓......”
许牧叹息一声,望着慢慢往大厅中聚拢的人群,又道:
“想不想找个好人嫁了?”
那女子似乎忘了身为清倌人的身份,脸色变得晕红。
“不想,我只想快些攒够赎身的银子,换得自由身......”
“那不太巧了。我带的银子不多。”许牧举起清酒小酌一口,有些醉意上涌。
不知想起什么,他把阮飞鸿送他的那枚玉佩握在手中,轻轻抚摸了几下。
“飞鸿也是清倌人,不知道她又有哪些苦衷呢?”
那小姑娘看见许牧的神情,忍不住道:
“公子,你不是一般人吧?我看你来这里可不像寻欢作乐的!”
许牧怔了一下,看着从醉人间大门进来的一队衙门官差,道:
“那我像是什么人?”
“像躲债的!”那个小姑娘说完,自知失言,连忙用香帕捂住嘴。
许牧哈哈一笑,在这鹅蛋脸小姑娘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勾栏之中,有些话说多了,可不是好事。”
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女子道:
“你歇歇吧,我也去那里碰碰运气!兴许,玲珑姑娘喜欢我这样的呢?!”
那鹅蛋脸姑娘,听见许牧的话语,脸上有些挂不住,接过那张银票。
清冷地向许牧福了一礼,转身而去。
“原来是我看错你了......小女子谢谢大爷的打赏,祝大爷洪福齐天!”
许牧不管那个鼓着嘴离去的清倌人,三步并作两步,挤到人群之中,赞道:
“玲珑姑娘,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