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树林,沿着砀山脚下,众人缓缓向西行去,不久,一个不大的茅亭出现在眼前,刘邦本是贪杯之人,酒瘾上涌,不禁朗笑道:“项庄兄弟今日,救我一命,按照我们楚人的习惯,我当已酒相谢。”
刘邦指向前方不远处的茅亭,笑道:“那里是大泽,有一个茅亭,我们到那里喝两杯,再赶路不迟。”
项庄本想拒绝,刘邦却热情的挽着项庄,向茅亭行去,二人无奈,张不疑嘱咐随行伙计看管马匹,与项庄一起走向茅亭。
亭子里,一位老妇正在忙碌,见三人入内,老妇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声音略显沙哑:“不知三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来盘菽,二斤野猪肉,三壶酒。”刘邦笑言。
老妇用抹布擦拭桌面,转身离去了,这时,刘邦看着老妇的背影,笑言:“我每次押送囚犯,都会来这里小酌,喝后精神抖擞,可以日行数里,不觉疲倦。”
三人皆大笑,不多时,老妇将酒菜依次摆上,用那沙哑的声音笑言:“几位客官慢用。”
老妇离去了,刘邦赶忙将酒各倒一杯,笑道:“我敬大家一杯。”
三旬酒下,刘邦和张不疑皆有醉意,但对于习武的项庄来说,对酒精有着轻微的免疫能力,还没有觉得如何,但此时,刘邦借着酒劲,叹道:“回想当年楚国,何等强大,沃野千里,如今,秦国一统,苛政连连,每年运送栎阳的囚徒,数不胜数,还每每下令,让我们路途不能耽误,若是迟误,一律斩首。”
刘邦说到此,满喝一大口酒,又道:“我们跋山涉水,赶往咸阳,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还要这样对我们!”
项庄见刘邦越说越不像话,只得轻推他,但刘邦有些醉了,胡言乱语,根本停不下来,又胡诌一阵,才开始往嘴里灌酒,这时,张不疑轻叹一声,看着刘邦,问道:“刘兄何不辞去亭长职务,在乡下种地,或者出来闯荡一番,干些买卖?”
刘邦此时已经醉了,话语间模糊不清,只怒吼道:“老//子刚娶娇妻,衣食住行,都需要我去奔波,哪有闲钱做买卖?更何况,秦朝的税收一年比一年多,如果种地,迟早要饿死!”
又喝一大口,刘邦酒壶已空,刚想回身要酒,被项庄拦下,张不疑此时见刘邦与自己话不投机,也不再多言,二人扶起刘邦,留下几枚铜币,向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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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下,虞县的城门,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关闭了,刘邦此时也已醒酒,但双//腿还是有些不听使唤,此时,离虞县已经不远,得知二人夜晚要去虞县投宿,刘邦只得下马,与二人道别:“今天喝酒,我有些失态,二位贤弟莫要怪罪。”
“刘兄是性情中人,我们不会计较。”项庄笑言。
张不疑也拱手笑道:“如果刘兄不弃,不妨入城,与我们同住,明日再行赶路。”
“兄弟的情谊,我心领了,可前往栎阳的路途遥远,我们不能再途中耽误,否则误了日期,那是要掉脑袋的。”刘邦做了一个割脖的手势,苦笑道:“他日有机会,你二人来丰乡,我有个兄弟,做狗肉远近驰名,到时,我请你俩喝酒。”
刘邦所指之人,一定是樊哙,他是丰乡有名的屠夫,也是汉国有名的战将,但项庄不想点破,只拱手笑言:“那就一言为定,刘兄,虞县城门快关了,我们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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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几轮鼓响之后,虞县城门缓缓关闭,负责守城的士兵关好城门,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手持大戈,站岗放哨。
在不远处,刚刚进城的项庄,张不疑等人行走在街中,夜色将至,街中的行人极少,很快,二人找到一家客栈,伙计们将马匹拴在马桩上,项庄扛起红影和偃日弓,张不疑的伙计帮忙扛起马袋,四个人来到客栈之内。
“老板,有房间吗?”张不疑朗声询问,很快,一个老者迎了出来,笑道:“有,有,客官几位?”
“给我三个房间,在准备四道小菜,两壶酒,我们行了一天,肚子饿了。”张不疑说着,走到一张空桌旁坐下,项庄也来到对面坐下,两名伙计,站立两旁,张不疑看着伙计,笑道:“都坐下吧,出门在外,不用那么讲究。”
很快,酒菜上来了,张不疑提起壶,给项庄倒酒,两人对饮一杯,这时,张不疑笑言:“项兄,你觉得,刘邦此人如何?”
项庄没想到,张不疑会忽然问起刘邦,在心中思索片刻,不由冷笑,刘邦此人,与地痞无二,只是头脑灵活,擅长使些小聪明罢了,自己到没有放在心上,但从今天与刘邦的交谈来看,此人,似乎对国家大事极为关心,他居然能从自己的姓名中,分析出,自己是项燕之后,此人毕竟,也有些本事。
一旁,张不疑见项庄没有回答自己,不由追问一句:“项兄……项兄……你再想什么呢?”
被张不疑打断沉思,项庄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笑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我觉得刘邦此人太过浮夸,不值得深交。”张不疑也轻抿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