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的马小乐没有到自家的地里,直接回村去。他琢磨着,马长根对他的举动肯定会生气,所以还是先回家把午饭做做,然后再把其中奥秘说出来,那时马长根不但不生气,肯定还会手舞足蹈起来。
正中午,在地里忙活的人都收工回家。马长根扛着镐头跟在胡爱英后头有气无力地走着,抱怨道:“爱英,你说小乐那臭小子安的啥心?帮村长家干活就干呗,干完了过来说说大家心里头都亮堂,可他却一声不吭地跑了。”
“就你话多,孩子的事有啥好琢磨的,你心里就拐不过弯了!”胡爱英斥责起来,但作用似乎并不大。
“那可不一定,从小看八十,现在不着边,大了就更差得远了!”马长根气呼呼地说。
两人一路拌着嘴,很快也就到家了。
来到门口,胡爱英一看大门是开着的,灶屋的烟囱里还冒着烟。
马长根也看到了,当即笑嘻嘻地大声问了起来,“小乐,你个臭小子咋想起到回家来做饭的?”
马小乐揉着被烟熏得直流泪的眼睛跑出来,“干爹,这灶膛子坏了吧,不抽烟了,可熏死我喽!”
“哟,看样子是有点堵了。”马长根皱起了眉头。
胡爱英心疼走过去,摸着马小乐的额头,对着他的眼吹了几口气,“好了,吹吹就好了,你去歇着吧,我来做。”
马小乐舀了盆井水洗了洗,舒服多了,抬头看着马长根呵呵直笑。
此时马长根已经没有了怨气,还觉得马小乐挺懂事,“臭小子,笑啥啊?”
“干爹,我帮村长家收花生你不生气吧?”马小乐胸有成竹,仰着头道:“不过那可不是白干的!”
马长根刚要说话,门外曹二魁炸雷般的吼叫就传了过来,“马长根,你家阿黄呢!”话音还未落尽,他扛着扁担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哟,二魁兄弟,这是咋回事,火气这么大?”马长根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但见曹二魁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
“我家雪花快没气了!”曹二魁说的雪花是他的母狗,浑身纯白,下雪天蹿出去一抹眼就看不到了,和雪一样的白。
曹二魁一直宣扬这他的狗是名贵品种,是他在城里打工时一个高贵女人给的,可值钱了,和村里的那些草狗们不一样,那档次不知要高多少截。
马小乐大体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可马长根还是一无所知,“二魁兄弟,你家雪花咋就快没气儿了?”
“被……被你家阿黄给欺负的!”曹二魁瞪着要吃人的眼睛在院子里到处瞅,“那骚狗子呢,我要夯死它!”
“哎哟,是那么回事儿啊。”马长根道,“那,那是阿黄的不对。”
“所以啊,我一定要夯死它个狗东西!”曹二魁高举着扁担,样子挺吓人。
不过吓人归吓人,马长根也不能由着他在自家撒野,那村里人可是要笑话的,于是道:“我说二魁,要说这事吧,那的确是狗的不对,不过,狗可以不讲理,但人不能不讲理啊。你想想,那狗东西在一起不懂事乱搞一通,人咋能跟着瞎掺和呐?”
曹二魁一听,马长根话里有话,而且越寻思越不对,“长根,你的意思还是我的不对了?”
“我可没说是你的不对,人都有情绪的,你家雪花摊上个事儿,心里哪能不着急?一着急,难免会做出些不着边儿的事来。”
“那你还是说我不对了!”曹二魁旧气未消新气又来,瞪着眼道:“马长根我告诉你,我家雪花要是挺不过来,你家阿黄肯定也得死!不信走着瞧!”
“曹二魁,你叫啥叫,有本事你找阿黄去,在我这里叫唤个啥!”马长根恼怒地说,“我可也告诉你,你找阿黄的时候最好多带几个人,否则你出了事可就没人来找门了!”
曹二魁被说得噎住了气,“马……马长根,报应!谁都知道你家出了软蛋,好啊,这下不用发愁了,你家狗子厉害啊!你家狗子不是软蛋!”
马小乐一听可不愿意了,当即对着曹二魁喊了起来,“好,曹二魁你说话不算话,又提我是软蛋的茬儿,那就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我现在就去你家,日你的女人!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软蛋!”
曹二魁本来就心疼他的雪花,现在马小乐又嚷着要去弄他的女人,这事放哪个男人身上也咽不下这口气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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