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开始还拼命挣扎,当听到左慈道人如此讲话,再看到身后的黄巾军都被这道人给定在当场。这种法术自己也在张角三兄弟那里见过,当时黄巾军之所以敢逐鹿天下,就是因为他们都相信“大贤良师”所说的话。“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可是在与官军大战中,张氏兄弟的法术并没有演示中那般厉害。而身为“大贤良师”的张角,竟然在大战开始没多久就病死了。张角之死才是黄巾军溃败的根本原因,因为大家突然间就失去了信仰,才会使大量黄巾军在大战中失去了斗志,被官军给各个击破的……
裴元绍似乎是找到了精神寄托,他趴倒在地,口中大声喊道:“仙师救我,仙师救我!我裴元绍一心向道,只求仙师能够渡化于我,再不用在这世间,受苦受难就好!”
刘星见裴元绍再无斗志,诚心拜服于左慈道人,他自然不需要这样加以节制。他便直接收剑,后退两步,放开了裴元绍。只见那裴元绍根本就不起身,而是五体投地,匍匐前行。当来到左慈道人身前时,他已经浑身是土,面目皆非,可是他却并不在意。全身拜服于地,便失声痛哭起来!
而那黑脸大汉却不为所动,他与陈勇正在角力,两人互不相让,陈勇已被他的战马拖的几尽离地。那黑脸大汉不想占陈勇这个便宜,竟然翻身跃下马来。他与陈勇直接就抱在了一起,两人互相扭打着,在地面上就翻滚起来!
两人彼此互殴,一会儿你占了上峰,一会儿他又被压在了身下。两人各自拼尽全力,互不防守。不一会儿便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但是谁都没有退缩之意。到了后来二人都已累得精疲力尽,最后一起躺倒在地,四目相对,相视大笑。
陈勇笑罢说道:“在下陈勇,乃是左慈道人的弟子。今日与将军这场大战,乃是我出师后第一场战斗,我承认将军在力量上比我陈勇略胜一筹。但是像这种如孩童般的互殴,才真是痛快啊!”
那黑脸大汉一怔才说道:“某家周仓,字元福,乃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黄巾贼!今日败在陈公子手下,吾输得是心服口服!到了今日,某家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包袱,彻彻底底地歇歇啦!再不用想那么多烦心事,真是轻松啊!”
周仓说完这番话,竟然是面露欣慰之色,并没有丝毫战败的不悦之情。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准备束手就擒了。在周仓认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幅从容之色,让陈勇很是动容。
陈勇扭头看向恩师左慈道人,满脸都是不忍之色。他真的怕恩师会像惩治那帮流民那样,直接斩杀了为首的这两位黄巾军将领。潘六五人,都有取死之道,他们竟然要杀了自己三人,还要剥皮抽筋,吃了自己主仆二人的肉。
可是黄巾军的这两位将军,他们只是要打家劫舍,抢夺自己三人身上的钱财而已。这抢劫虽说也是重罪,但是应该也不至于死人吧?尤其是这位和自己打斗多时的黑脸大汉周仓,自己竟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意。如果能够收复于他,也不失为一大助力啊。
左慈道人根本就不理会陈勇投来的目光,他看向这黑脸大汉周仓说道:“周将军,你且说说看,黄巾军所做之事,可对否?”
周仓想了想才说道:“黄巾军推翻大汉江山的做法是正确的,这些年来,土地兼并严重,大多数都落到了世家、党锢手中,老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而朝廷却只知道买 官卖官,根本就没有人顾得上老百姓们的死活。
再加上连年大旱蝗灾,土地更是颗粒无收。而那些官员还是按律收租,老百姓已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拿什么去交租呢?也正是因为如此,‘大贤良师’张角,才会借势发动‘太平道’教众起义,要推翻这个腐朽的社会!”
左慈道人问道:“可是你们黄巾军到底又做了些什么?当你们起义失败后,你们这些黄巾军将士们,流落到各地,又对老百姓们都做过那些义事?你们真的是一心为了百姓的疾苦吗?你们黄巾军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太平道’的教义了吧?”
周仓想起这几年来,自己带着黄巾军做过的那些恶事。虽然都是情非得已,但是对老百姓无疑是一种伤害,他不由得哑然无语了!自己为了兄弟们的温饱,打家劫舍,虽然大多数都是强抢世家豪绅的钱粮,可是他们真的都是贪官污吏吗?
左慈道人继续说道:“虽然世家、党锢做过不少恶事,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为百姓着想的。天下大乱,才是民不聊生的根本!由于你们黄巾军起义,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最后客死他乡的?
也因此才有了外族入侵中原之举!所有的战乱,都会最后把灾难嫁祸到老百姓身上。所以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才会有了现在这种,行百里路,却能够见到数不尽的浮尸、白骨,骨和断壁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