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来自敌对帮会的梦境异能者有着远比七海沙纪丰富的经验。”“他完全取得了梦境的控制权,并且利用梦主和其他人在梦中死亡的区别将我们分割开来。”孙鸣航回忆这段往事时的表情显得有些痛苦,同样经历过叠加梦境的余哲森能够理解他的这种感受。在无限趋近于真实的梦境中寻找出口,难度之大可以想象。“可最后你们赢了,关键是什么?”“我们没有见到那个人在现实中的本体。”孙鸣航说,“在梦境中的胜利源于七海沙纪的能力升华。”“等一下能力升华?”“异能基因觉醒之后有很小的概率向更高阶的同类能力进化,这一点你知道吧?”“升华者吗?我以为只存在于理论上。”余哲森惊讶道。“七海沙纪在战斗中得到了更高一层的梦境能力,她在叠加的梦境中找到了冬夏。”余哲森问:“是真人还是意识投影?”“真人。”孙鸣航笑了笑,“我们的敌人一定没想到,他把唯一不是异能者的孟冬夏拖入梦境会导致他最终的失败。”“孟冬夏是这场战斗的关键?”“七海沙纪让她在梦境中提前觉醒了能力,你知道她的能力‘信标’吧?”余哲森点了点头,他想‘信标’不是建立远距离心电感应通讯的能力吗?“现实中她要在一年之后才会觉醒‘信标’。”孙鸣航说,“七海沙纪在梦境中却直接让她获得了这个能力,而且还是升华版本的。”孟冬夏凭借升华之后的信标能力与迷失在破碎梦境之中的孙鸣航和曲白洲重新建立了联系,引导他们回到七海沙纪所掌控的梦境领域。在那之后,七海沙纪对他们二人同样进行了梦境中的能力升华,随即形成了碾压性的战力优势。“孟冬夏事后对此有什么看法?”“她问过我几次,我对她隐瞒了真相,以至于她以为那是一个离奇的梦。”孙鸣航说。“但一年后她确实觉醒了信标。”“是的,她在那个时候进一步怀疑了我们在神谷市的遭遇,但曲白洲的死把真相掩埋了。”孙鸣航苦笑一声。神谷市之行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七海沙纪,通讯往来也断了。一年后孟冬夏觉醒信标能力,孙鸣航当时正在准备安全局的选拔考试,曲白洲在独自前往外地取材的时候意外身亡。“他死在一场车祸中,所乘坐的长途大巴在山路上翻覆,救援人员赶到时车体正在燃烧,没有幸存者。”“曲白洲的影接能力难道不能帮助他避开危险吗?”“确实很奇怪,但公布出来的遇难人员名单上确实有他的名字。燃烧残骸中找到了他的电子手环。”余哲森觉得曲白洲死的太蹊跷了,影接能力可以让他在危险到来时暂时遁入阴影中,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曲白洲的死不是我们谈论的重点。”孙鸣航叹了口气,“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相我的理论。”“我现在信了。”“如果不是魇的出现,我甚至都不愿意回想这些事。”孙鸣航关闭了网页,坐在椅子上对着空白的屏幕发呆。余哲森安静地思考了一阵子,问:“这些事你对克莱尔说过吗?”“没有,我为什么要主动去说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孙鸣航反问。“孟冬夏也没有报告。”“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有的只是最后一战后半段的记忆而已。”孙鸣航从来没有对她坦白过神谷市之行的真相,虽然她也在孙鸣航之后考取了安全局,但那个时候两人已经分手了。“对了,之前你说魇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这又是怎么回事?”余哲森猛然想起了这个信息。“梦境异能很复杂,甚至可以单独拎出来当成一个组别派系研究。我通过当年的经历,从七海沙纪身上得到的启示是——一个单独的梦境异能者能够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余哲森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梦境的真实感来源于对细节的描述,梦境异能者需要综合自己和梦主的潜意识来完善整个梦境世界的构造,当然有时候梦境异能者自己也可以是梦主。”孙鸣航停顿了一下,给余哲森留够理解和消化的时间。“思考的速度是有限的,单独进行梦境的构筑和演算就会消耗大量的精神,七海沙纪前期光是将我和曲白洲两人纳入梦境都会显得很吃力,直到她能力升华之后才可以比较轻松地做到这一点。”余哲森明白了孙鸣航的潜台词。魇曾经把他和于清雪一同拽入梦境,当时虹雨酒吧那个环境下也许还有别的人入梦,如果这是魇独自做到的,他的能力至少抵得上升华之后的七海沙纪。但能力升华本身是一个小概率时间,这么多年来他只从孙鸣航口中听到一个七海沙纪。“梦境异能者是可以进行团队合作的。”孙鸣航接着抛出了一个理论,“我和曲白洲当年曾经探访过一对双胞胎姐弟。”“姐弟俩都是梦境异能者?”“没错,而且他们经过多年的摸索,已经掌握了一种配合的方式。”孙鸣航点头,“姐姐负责构筑和维持梦境,弟弟负责在梦境中和入梦者进行交流沟通,获取更多的信息帮助姐姐完善梦境。”“弟弟扮演的角色是引导者?”“对,而且他的角色是千变万化的,可能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路人,可能是载客的出租司机,甚至可能是从你头顶飞过的一只鸟。他在梦境中存在的意义就是通过扮演让你更相信这个梦境是真实的。”余哲森感到有些恐惧。“我和曲白洲在那个梦境中迷失了,所幸那对姐弟没有恶意,最后是他们主动将我们唤醒。”“如果你们没有被唤醒的话……”“也许会永远在那个梦境中迷失下去,现实中的身体变为植物人。”余哲森皱眉:“那你们没想过在梦境中自杀来脱离吗?那个梦境的梦主应该是负责构建的双胞胎姐姐吧?”“我们连自己身处梦境都意识不到,又怎么会想到去脱离呢?”孙鸣航耸肩。余哲森的手机响了一声,褚月曦给他发来一条信息:“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