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小,说是卧室,却连张床都没有,放张桌子,四个人坐下就差不多把整个房间挤满了。
店老板微笑着把几人的酒菜端了过来,指着女人说道:「这是我媳妇,也是掌勺的,想吃啥让她炒就行了,前边不能没人,我可能顾不上招呼几位,多有得罪了!」
「行!没事,你忙吧!」王河摆摆手,这才和王伟重新聊了起来。
「东山一别,有几个月没见了吧,后来我去了河东指挥部,当时小梁说你们都平安,我却一直没见到你和张蒙,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了?」
「王哥后来去了河东?张兴凯那小子怎么样了,还有小梁,他们没来么?」王伟问道。
「他们都挺好,滋润着呐,这次就我一个人来,办点私事。」
王伟转头看了看正在炒菜的厨娘,排风扇轰鸣,锅里炒的哗哗作响,根本听不到这里的说话声,这才放心的低声说道:「王哥,我知道你是来救你父亲和孩子的。」
王河瞳孔一缩,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说完才醒悟过来的看了另外两名士兵一眼。
王伟喝了口酒才说道:「放心吧!他们俩是我绝对的心腹,申瑞、唐诚!」
指着唐诚,王伟说道:「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脸毁了,唐诚声带没了……」
唐诚,也就是那个一直闷头吃喝,不说话的士兵,闻言抬起头露出了脖颈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形状很像是影尸的枪臂捅伤的。
「申瑞的左腿没了……」王伟指了指另一个士兵的腿,后者撩起裤腿,是一条机械义肢,抬腿动了动,脚腕居然能和真腿一样自由活动。
「被丧尸咬了,班长当机立断砍了我的腿,一路背我回来,这才保住了一条命,这腿也是大伙凑钱,军团才给我按的。」申瑞放下裤腿,尴尬的举杯说道:「刚才得罪了,我自罚一杯,给您赔个不是!」
「不打不相识,我就是好奇,你们怎么进来就盯上我了?」
申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这种酒馆没人会花大价钱摆一桌子菜,都是图个便宜才来这里喝酒的,您那架势一看就是不是本区的,倒像是刚找店老板兑换了纸币,才会在这里摆那么大排场。
正巧最近南区和东南区不怎么对付,南区的鲨鱼帮因为奴隶的货款和东南区的炎家闹的很不愉快,我们值班巡查怕出事,对外来人特别关注,所以……这不就赶上了么!嘿嘿嘿!」
「奴隶货款?」王河想不通,这炎家就是东南区的管理者,家族式经营,家主炎裴就是那位区长,按理说,掌握着整个东南区的「外汇储备」,怎么可能欠账不还。
「是啊王哥,我刚才还听知道内幕的说,南区好像换了当家的了,鲨鱼帮被人给端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这新老大马上就要和炎家算这笔烂账了。」
见王河好像不太清楚的样子,王伟又解释了一番,四人边喝边聊着,话题又转到了王伟脸上的伤,他闷了口酒,才把东山分别后的遭遇讲了一遍。
原来他随着部队撤离东山到了河东之后,就和张蒙接到了去海城执行救援任务的命令,有在天源市执行任务的经验,张蒙被任命为指挥官,王伟为副官,十五个人的小队。
一开始行动很顺利,他们在海城找到了救援目标,是军团高层的家属,就在他们按照流程,联系指挥部汇报任务,等待直升机接应的时候,收到的却是河东指挥部陷落的消息。
无奈之下,张蒙只好带着任务目标穿过城市,想要逃到郊区自救,一番艰苦的撤离,十五人的队伍只剩下六人,救援目标被保护的毫发无伤的情况下,总算是逃出了海城市中心。
就当他们找到可用车辆,准备
一鼓作气冲出海城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银色圆盘突然坠向海城,正坠毁在车辆停靠的地方,除了寻找补给的张蒙、王伟,所有人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被巨大的声音吸引而来的尸海,两人拼了命才逃出了海城,张蒙因此也眼部受伤,导致失眠,所幸两人被姗姗来迟的接应直升机所救,才存活了下来。
可是等待他们的没有奖赏,没有安慰,只有那位失去家属的军团高层的无穷怒火,两人以玩忽职守的罪名,被判处死刑,很难想象,两人当时是多么的心灰意冷。
尤其是双目失明的张蒙,一直都在后悔的低喃,「当初就应该跟着王哥走!」
幸好,有位位高权重的高层站出来为他们说话,这才保全了性命,但还是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救他们的人对他们表示,已经用尽了全力,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王伟二人不敢奢求太多,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对恩人再三表示感谢,对方也只是说他是周佳栋的朋友,不忍心看到故人的战友落难不闻不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