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也正有些这样的顾虑,自己上次已经在贺书记那没留下好印象,与资新年也撕破了脸皮,又与李明是生死对头,如果再这么任着自己的性子去折磨的话,那与乡政府的关系可就全搞僵了,自己贷款的事还捏在他们手里不说,后续很多事情也肯定得他们支持,这是必然的。
这样一想,他也觉得虎子与猴子他们说得在理,便说:“那好,这事你们就去闹吧,我就在外面看着。”顿了顿,他又吩咐猴子道,“猴子,那几个警察在场你们还是不好闹事,呆会你把他们喊出来,就说我找他们。”
张涛说完又与虎子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这些年轻人很快分成三部分走了,一部分人提前到洪年家与相关人打招呼和做掀动、鼓惑工作了,一部分人去组织更多的人来参加这次行动,一部分人便去学校操场清场。
捅摩托车轮胎的事前后花了不到三分钟。十几分钟后,学校操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有很多都是刚从田里赶上来的。他们知道涛哥要对乡里那支收粮队动手,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张涛看来的人差不多了,便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跟着就组织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往洪年家走去。
洪年屋前的禾坪上围了一大堆人,远远的就听到人声鼎沸,有洪年一家人的凄惨哭喊声,有围观乡亲们愤怒嚷嚷声,也有乡里那帮人声嘶力竭的喊叫。
“猛子,等他们把那个副乡长孤立以后你们就马上行动!”张涛在路上又郑重其事与猛子他们打了下招呼。
禾坪前摆着一大堆从洪年家抄出来的东西,刚从田里收上来的稻谷和一些家具、家禽,反正他家里那些能值点钱或是有些用的东西都给操出来了。
一拔人在用长竹竿掀瓦,不时有几片瓦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让现场许多人心里不自觉地颤一颤,似乎这瓦片是掉落在心上。
一拔人在挥舞着铁锤洪年那间破房子的墩柱和外墙。随着碰咚碰咚的声响,不时有一块块碎裂的青砖从墙缝里挤出来。屋子也在摇摇欲坠着,发出一声声谁也听不到的沉重的。这碎裂的青砖啊!可就是乡下人那不值钱的性命呢?这破旧的房子能否支撑起你们活命的家园吗?
不过,庆幸的是,这些掀瓦与砸房的人似乎都不是很卖力。其原因也许是他们也产生了恻隐同情之心,也许是他们担心倒塌的房子将他们也埋葬了。
三个警察站在周围维护秩序,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认真,可眼睛却遥望远方,似乎在深思什么。
现场气势最旺的要数资新年了,他居中而站,叉着腰,腆大着肚子在不停地骂骂咧咧着。
洪年一家子跪在资新年面前哭号哀求着,他毫无所动,用手指指点点数落着,“你们啊!计划生育政策那是天天在宣传,道理也跟你们讲了一通又一通,你们依然视而不见、听而未闻,执迷不悟。现在出事了,才后悔、哭泣了,但这还有用吗?这可是犯法啊!那是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与制裁的。你们也不用在我面前下跪哭泣了,早点去亲朋那里借钱把罚款交了,只有这样才可保住你们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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