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这么稻杆为什么不一把烧了呢?怎么还整得这么麻烦呢?”毛毛奇怪的问。
“你知道什么?这拖上岸的稻杆到时都要挑回家的,猪栏里的猪过冬得靠它,它与猪屎猪尿混到一起那可是上好的肥料。刚才我们挑过来的猪栏肥里面大部分都是这些东东吗?这摆在田里的稻杆被踩到泥巴里,腐烂后那也是最好的肥料。要是把它们烧了,省事是省事,可烧出的那一点灰烬哪里赶得上这效果呢?”
稻杆弄好后,张涛与高子开始满田撒起猪栏肥来。他们一手端着簸箕紧靠在腰身上,一手大把大把的抓着猪栏肥往田里撒。看到他们这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这猪栏肥不脏也不臭,大家真是感慨万分,他们这双手可是要抓东西吃的啊!
雪儿与娜娜更是想,如果自己与涛哥走到一起了,他那双沾满猪屎猪尿的手可是要摸自己洁白的脸蛋啊!到时自己能受得了吗?她们那无比纯净、灿烂的爱情心空竟因此泛起了淡淡的薄雾,薄雾里飘荡的是丝丝点点的猪尿与猪屎。美丽的女孩啊!农民的爱情,不沾上这些东西,能称得上完美爱情吗?
什么事情那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张涛他们这样子,有些人见了那会赞叹他们的光辉伟大,有些人便会直接把他们当成大便、垃圾,那是会看都不想看一眼就赶紧嫌恶的走开。当然,这些人压根儿也不会想到自己所吃的喷香的大米饭就是这些垃圾种出来的,是这些大便浇灌出来的。
泥鳅与毛毛便按张涛的吩咐踩起稻杆与露在外面的禾兜。这些禾兜如果不处理,它们会再长出来,这样自然对晚稻的生长是不利的。不过,田里若是不接着种第二季的话,倒可以任它们生长,它们照样会抽穗结谷,只是这谷没正常种出来的稻谷饱满,产量更是天差地别了。
撒完猪栏肥,张涛与高子又撒起化肥来。
“涛哥,你家怎么不叫牛来犁田呢?那不就不需要这样辛苦了吗?”泥鳅嘟囔着说。
踩禾兜与稻杆虽然是脚上的运动,比起打谷那自然是轻松多了。不过,踩的时间一长呢,这脚还是会发烧、发痛的。这田里的泥巴不可能是纯粹的泥巴,肯定混有不少沙石,甚至还会有一些意外的尖锐物的,这光着的脚掌脚皮怎么奈得它们何呢?象泥鳅他们这些从没得到过磨炼、娇嫩的脚那自然更受不了的。所以泥鳅发这样的牢骚那也是蛮正常的。
“能请牛犁我家不会请吗?”张涛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多作解释。
这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即使说清了,象泥鳅这些不愁吃不愁穿的城里人那也是理解不了的。搞集体化时,早稻、晚稻这田都得用牛犁一遍,再锄和滚一遍。单干以后,随着物价上涨,种田成了亏工亏本的事,大多数农民便为了节省开支,一个个自己当起牛,干起本属牛干的活。早稻就挖田,晚稻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理一下,把禾兜踩下去,直接就在上面插秧。这是一种进步呢?还是更是一种悲哀呢?农民可没想这么多,做牛做牛吧!能把日子过下去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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