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王总又解释道:“刚才我又仔细查看了梁庄地下地质结构图,然后又向负责当时勘测的技术人员作了进一步的核实。梁庄煤矿属于区域性冲击溶岩。主要是由于南部山区特殊地形的原因,加上长期冲击,在地下形成了溶岩式堆积,而产生一地下巨大水系。同样,也正是由于南部山区特殊地形造成洪水冲力的回转,在梁庄煤矿地下形成特殊的构造。顺山势,东南西北走向,折向东南西北偏东,也就造成了煤矿所在区域地下有一巨大水系。而相反,在梁庄煤矿的西部,也就是无煤区,丝毫没有山洪的冲击,而且地下全部为花岗石结构。非常适合修建高铁。”
听了王总一番介绍,周思国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很平静。面对周思国的异常冷静,王总目光充满惊奇,周思国淡然道:“修建高铁可不是个小项目啊,我们既要为马山的经济发展着想,更要为子孙后代考虑,决不能为了一局私利,而牺牲大局公利,断然不能为了眼前的经济发展,而成为千古罪人啊。”
王总从周思国的话语里似乎听出了什么,为自己的冒失有些汗颜。细想:周思国何等人?负责一方党政的市委书记,在这百年大计重点工程上,肯定考虑策划得远比自己周密。其实,也正是如此。周思国曾同王总一样,担心着同样的问题。尤其是当决定争取上级支持,将高铁横通马山境地时,也曾为梁庄的地下构造而担心,就请来路梁地质专家,对王总的勘测结果进行了全面审核,同时又到梁庄进行了实地勘测,而结论同王总相同。只是,当王总突然提出自己的想法时,着实让周思国感到吃惊。周思国的考虑是,在修建高铁这么重大的项目上,还是谨慎一些好,任何质疑尤其是专家的声音,都应认真倾听。否则,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极有可能将造成难以挽回的重大损失。
天气并不很热,王总却不停的用湿巾擦拭着额前的虚汗。周思国看出了王总的心思,更为重要的是,王总的担心已经化解,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周思国依然淡然道:“我的设想是,先在南部山区,也就是矿区与山体的连接处,修建水厂。先解决矿工转型的问题,而且矿上的设备稍加改造也可以直接为水厂所用。更为重要的是,建水厂技术含量相对较低。而且生产出来的水还存在一个大量销售和运输的问题,因此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这又对大量矿工转岗和安排当地富裕劳动力有好处。”王总觉得周思国规划很周密,也很实际,就静静的听着,没再多说什么。
“考虑到水厂的销路问题,我想,先修建一条通往马山的管道,将梁庄地下优质的矿泉水与马山市区的自来水对接。”周思国望了眼前的茶杯道:“我们现在喝的水,一部分是来自梁庄过滤的河水,但更多的是西部水库里的水,多次检测,含氟较高,市民要求改换生活用水。这样可以直接解决梁庄未来水厂销路问题。在此基础上,再进行深加工,远销,增加梁庄水厂的附加值。”周思国说着又望了市委办公室主任一眼:“抓紧通知市水务局等相关部门,组织做好水厂选址和水样送检工作。”市委办公室主任点了点头,在认真记录着。
周思国又望了刘大可一眼,道:“经过到省里积极工作,途经梁庄、横贯马山的高铁基本上确定了下来。当前面对的主要问题是,市里想在马山建一车站的同时,考虑梁庄未来的长远发展,尤其是山区和地下水自然优势的发挥,我的想法是,一定要在梁庄建一高铁点。而TD部门的想法是,马山与梁庄相距较近,又是高铁,在梁庄建点非常不科学、不合理。我出面做做省里的工作,更重要的是需要去做TD部门的工作。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一定要在梁庄建一高铁点。”
周思国端起杯子,轻轻地呷了口茶。王总道:“这些年,与TD部门有过合作。我个人感觉TD部门的意见并非没有道理。梁庄与马山的确太近了,而且马山属于市区,客流量也较梁庄要多得多,铁路部门会考虑成本核算的问题。不过,如果真的想争取的话,还是早点做工作为宜。一旦高铁方案通过,特别是正式施工,再增加站点就困难多了。”
周思国将茶杯放下,道:“所以,这项工作必须抓紧。我的考虑是,必须要在梁庄建站点。这攸关未来马山的长远发展。甚至,我个人的想法是,宁肯不在马山建站,也要在梁庄建站。是的,正如王总讲的,难度很大。但我们必须全力争取。这事,老刘……。”
周思国将目光望向刘大可。望着周思国坚毅与信任的目光,刘大可顿时明白了周思国的心意,就笑道:“我会努力的。”
刘大可的话音刚落地,周思国便摇了摇头:“不是努力争取,而是必须全力以赴,而且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梁庄建高铁站,且规模不能小于马山。”
刘大可见周思国要求十分坚决,知周思国已经深思熟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也许周思国见刘大可态度仍不够坚决,就笑道:“这可是军令状啊。”刘大可理解此时周思国的心情,就笑道:“是的周书记,保证完成任务。”周思国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似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