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远深说的并没错,指责也很有道理。
那是两个月前,厅行政管理处通知梁海星,为厅领导每人配发了一个行李箱,借着为厅领导送文件,梁海星分别送给了每位厅领导,因当时谷远深出差在外,梁海星就将其行李箱放在了自己办公室的文件柜上。一天,谷远海出发刚回来,梁海星想将行李箱送给谷远深。突然间,许妍妍接到了一个电话,在机关外办公的厅领导急着要一份文件。梁海星正在为难之际,许妍妍道:“不就是个破箱子吗?你放在这里,我负责送给厅长,你抓紧要车去给在机关外办公的厅长送文件吧。”梁海星将配发给谷远深的行李箱交给了许妍妍,接过许妍妍手里的文件急忙走出了办公室。
送完文件后,梁海星见厅长行李箱已不在办公室,就以为许妍妍将行李箱送给了谷远深,时间一长,也就淡忘了。
面对谷远深的突然发问,梁海星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将目光望向许妍妍。许妍妍一听谷远深的声音,忙满脸微笑着迎上前,道:“哟,是厅长啊?有事啊?”
谷远深同样微笑道:“没什么大事,我往前要出发,正在收拾东西,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厅里配发的行李箱,就来问问小梁……。”谷远深尚未说完,许妍妍长便敛起笑容,望着梁海星厉声道:“你这孩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厅长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作为我们秘书科主要是为厅长、一把手服务的。多长时间了,厅长的箱子怎么还没送给厅长啊,咳!”许妍妍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厅长的箱子,不是当初你说亲自送给厅长吗?当初自己还以为,你借机讨好厅长。时至今日,你却矢口否认,甚至竟将责任推到了自己的头上。梁海星周身不由的颤抖起来,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狠狠的打在许妍妍的嘴上,让其再胡说八道,心里却在骂道:“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
许妍妍的一席话,使谷远深感到有些尴尬,就笑道:“责任也在我,忘了及时提醒你们。”许妍妍则急忙道:“厅长您可别这样批评我们,是我们做事考虑不周。我让小梁抓紧找一找,找到后抓紧给您送去。”谷远深见许妍妍满脸的虔诚,就没再继续追究,道:“好好好。你们忙。”然后又对梁海星道:“小梁找到后,送到我办公室。”梁海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点了点头。
谷远深刚刚走出办公室,许妍妍便若无其事般又坐在办公桌前,看起了报纸。梁海星知道谷远深日后还要追问那箱子的事。就急忙来到了行政管理处。一来,看看行政管理处,是否可以再为厅长补发一个行李箱。二来,看看那行李箱的价格,如果行政管理处不再配发,那就自认倒霉,自己出钱为厅长购买一个行李箱。然而了解的结果出乎梁海星的意料,一来,为厅领导配发物品,都有着严格的手续,绝不可能再补发。否则,让其他厅领导知道了会有意见。二来,那行李箱的价格很贵,是梁海星工资的两倍。听着行政管理处工作人员的回答,梁海星的脑袋顿时一阵轰鸣。
夜,已经很深了。孤独的灯光下,梁海星还在为谷远深厅长行李箱的事发愁,尤其是想到近日来接连发生的事情,梁海星感到形影单只的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助,泪水不由的滴落下来。在这时刻,不知为什么,梁海星特别想念自己的父母,心里道:爸爸,娘啊,儿子每次写信都告诉你们,机关与学校不同,这里的领导和蔼可亲,同事们相互关心,自己整天吃着肉和馒头,生活如蜜般,可结果呢?爸爸,娘啊,星儿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真的有一天,星儿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对你们说,爸爸,娘,这里真的不是星儿待的地方,星儿还是想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民,服侍你们一辈子,你们会埋怨星儿无能吗?
梁海星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就不由的拿来稿纸,为父母写起了信来,欲将心中的一切向父母作一倾述,写了数页,梁海星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将那写好的信撕碎丢进了纸篓。梁海星又觉得有些不妥,提着纸篓,来到文件焚烧炉前,将那撕碎的信扔进了焚烧炉,焚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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