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赶紧接过,“不会了,不会了。公子,要不奴婢再弹奏一曲?”说着期待的看着吴亘。
“不了,不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吴亘忙不迭阻止,两只曲子十两银子,再弹奏下去,估摸自己就得出去当裤子了。
随着香香的离去,酒宴也近尾声。随着最后一壶酒喝下,众人纷纷醉醺醺离席。
回去的路上,林若实主动与吴亘、孙宏走在了一起,三人都是跌跌撞撞,俨然醉的不轻。
忽然,林若实转头对孙宏说道:“孙少府,可容我与吴兄弟单独谈一谈。”
孙宏一愣,警惕的看了一眼。吴亘笑笑,“有什么不可,我就不信林兄弟还有断袖之癖。”目光示意孙宏离去。
林若实与吴亘行走于街上,步履平稳,全然没有半分醉意。
“吴亘,你我二人之间的过节,都心知肚明,你可知今日为何我要设宴款待你。”林若实微笑着开口。
吴亘戏谑的瞥着对方,“难不成你是心中仰慕我这个军中楷模,意欲化干戈为玉帛。又或者见我如此风流倜傥,心下暗自折服。竟然幡然悔悟,想着走的亲近些。”
“哈哈哈,吴兄弟说笑了。今日之宴,我是真心感激于你。”林若实转过头来,“我被人从厢军大营赶回,是吴兄弟的手脚吧。”
吴亘刚想反驳,林若实摆摆手道,“是与不是都无关紧要了,这次被人逐回,实乃人生一大耻辱。
回到城中,想了又想,反倒有些释然。通过此事,倒是让我认清了自己的不足,那就是过于清高,不屑与低阶之人打交道,所以在厢军中失了人心。
回来后,我痛定思痛,行事大有改观。无论是军中小卒、还是府中走吏,皆是和睦以待。所以,今夜此次宴席,倒是真心实意想请你。
今晚在座诸人,或为守户犬不知进取,或为粗鄙辈难堪大用,若论豪杰,倒是吴亘兄弟可当此号。过了今晚,你我再各展身手,各显神通,鹿死谁手全凭本事。如何。”
舔了舔嘴唇,吴亘笑眯眯道:“倒也是实诚,林若实,我在想,我是不是趁现在月黑风高,把你宰了,岂不一了百了。”
林若实轻轻摇头,一脸怜悯模样,“呵呵,当日在那座山上,我受伤甚重,才让你捡了个便宜。莫看你能打败大夏莽夫,但在我面前,还真不够看。
你不知道,一介武夫与练气士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姑且就说你有这个本事,在这定远城中,你人生地不熟,也不想想,我单独约你出来,是不是已经设下埋伏围杀于你。”
说完,林若实仰头大笑,掉了个方向离去。
看着其背影,吴亘默默无言,深吸一口气,回到校尉府安歇。
吴亘开始了校尉府按时点卯、点头打盹的日子,参军房中,除了毕华偶尔攀谈两句,其他人都是互不搭理。
至于那个曹近仁,整天阴沉着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一般。在试着让吴亘写了一份文书后,便再也不要其捉笔,只是干些往递文书之类的事情。
刚开始,孙宏还往参事房跑一跑,与吴亘交谈几句,渐渐的,连孙宏也来的少了。
转眼半月过去,这一日,曹近仁递给吴亘一份文书,叫他送到郡守府中。宇文校尉虽然负责兵马战事,但郡守毕竟为宝安郡一郡之长,诸多事情还得与其多多请示,所以往来文书并不少。
将公文随手放入一个信封中,用火漆封好,吴亘随手在封口处写下了自己名字。正在此时,毕华在屋外走了进来,召集众人前往兵曹掾处议事。吴亘只得将信放在桌上,与其他人一同前往。
等忙完后,已是临近傍晚。因着与其他人不太熟稔,吴亘一个人晃晃悠悠返回屋中,顺手拿起桌上的信,前往郡守府送信。
郡守府同在城西,与校尉府隔了几条街,吴亘将信送到后,特意拖延了一下时间,如此就不用再回那死气沉沉的参军房。
等出了郡守府门,吴亘绕了一个圈,百无聊赖闲逛,看看四周风景。
定远城作为郡城,已建成近百余年,景色倒是颇为秀丽。沱河从城西绕城而过,既可运输,又是护城河。城中多曲水池潭,所以桥拱甚多,行走于其间,颇有一番趣味。
待走到钟鼓楼侧,此处是南来北往的汇集处,人流多了起来。转过墙角,前方来了几人,领头的正是林若实,孙宏赫然也在其中。
见到吴亘,孙宏一愣,面色颇有些不自在。林若实倒是主动迎了上来,“这不是吴亘兄弟啊,有些日子未见,倒是清瘦了不少。这么凑巧,今晚几位同僚相聚,不如一起小酌一杯如何。”
看了一眼垂目低头的孙宏,吴亘不冷不热道:“鄙人家贫,上次随林兄弟赴宴,可是亏了十两银子,还欠了他人五两,断是不敢去了。我手头还有些事,就不扰几位雅兴了。”说着拱拱手准备离开。
“说哪里话来着,吴兄弟若是手头拮据,我这里倒是还有些余钱,俱是同僚,拿些去使就是了。”林若实似乎不打算放过吴亘。
“算了,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自己有多少米,就吃多少饭,我还是回去啃我的咸菜糙饭吧。”吴亘说完,竟是扬长而去。
“什么人啊,吃刺猬长大的啊,给脸不要脸。”同行之中有人低声嘀咕。
看着其背影,林若实轻轻摇头,倒是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孙宏的肩膀,“走走,莫要坏了心情,如此大好时辰,正好举杯邀月。”说完带着几人往城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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