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封黎笙绝对说到做到。起先青羽还只当他这是威胁恐吓,毕竟在她的美好想象里,她的少年在战场上虽然冷厉杀伐,可那只是迫于战事不得已的。
私下里合该是个温柔的端方君子,总归不可能动手打女人。
然而不到半盏茶时间,她就深觉自己错的彻底。
封黎笙抬脚轻轻碾在女子一边的膝盖骨上,明明没怎么使力,隐约却能听见骨头碎裂的轻响。
青羽已疼得发不出声音,在他身旁不远处,无声躺着四五名做侍从打扮的男人。
青羽在惊觉封黎笙真的动手时,凄厉叫喊声引得藏在暗处的几名侍从出现,可还没等他们动手,
封黎笙随手拿了根木棍轻轻一掷,这一招他也只不过用了五成力,却让几名侍从顷刻间倒地不起。
封黎笙脚下轻轻用力,居高临下睨着五官变形扭曲的女子:
“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如今的处境。”
见她咬着牙不说话,他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劝你别试图说谎。”
青羽紧咬牙关,她必须得撑住,若是她说了,或许会死得更快。然而这却由不得她,
(由于场面太过血腥,此处不便细述)
青羽已疼得意识不清,她仰着扭曲变形的五官喃喃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
封黎笙重新做回岩石上,周身从容矜贵依旧。
封黎笙少年从军,这些刑讯手法就算是七尺壮汉都撑不过去,青羽这点意志力跟那些专门训练的死士比起来终究不够看。
“说吧!若是你老实,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和青瑶谋划的……”
青羽内心想要咬牙继续坚持,可嘴巴却不受控制般,把她所做的一切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招认了个遍。
封黎笙静静听着,眼眸从始至终平静无波,他从醒来后,脑中便一片空白。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任何事。因此不管青羽口中说的事情在外人听来如何震撼,他却始终无法共情,仿佛一个旁观者。
可这不影响他从这些消息里冷静的分析眼前局势。
过了许久,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终于停歇,封黎笙抬手敲了敲石壁:“还有呢?”
青羽无力的摇头:“没……没有了……”
封黎笙冷笑:“看来之前的刑罚还是太轻了!”
说罢站起身,拿过倒地侍从手里的剑,做势就要劈下去。
青羽白着脸往后缩:“不……你还想要知道什么,我……”
此时再面对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她的心里只有恐惧。
谁能想到,那年惊鸿一瞥,惊艳了她整个少女时期的男人,那个被她当成心头白月光,在她心中如高山之雪遥不可及的少年,私底下却是个家暴男?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世间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她要不自量力去觊觎这个最不能招惹的变态!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到她眼前:“拿来……你送去给太子的那半块残玉!”
青羽愣愣的抬头,还待狡辩:“那玉……已经送去给了太子……没有了……”
封黎笙剑尖抵住她的咽喉:“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以前如何我无从得知,可就这不到半个时辰的了解,你心思颇多,野心又不小,不可能老实的把东西交给太子。”
感受着喉间的凉意,青羽简直欲哭无泪,她甚至怀疑这男人根本没有失忆,那玉是她最后的底牌了,可……
“……就在我房间的墙缝里。”
封黎笙让一个侍从爬起来去取,那侍从在他的眼神威压下跌跌撞撞的爬起身。
封黎笙拿到那半块残玉,虽然按照这个女人所说,这玉他常年不离身,可此时摩梭着这块玉,他却依旧觉得十分陌生。
见该问的都问完了,封黎笙便打算一剑把人给了结了。
青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喃喃问:“……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封黎笙颇为嫌弃的扫了眼她因为情绪过激而扭曲变形的五官:“你的破绽太多了,况且……
我眼光也不可能这么差!”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青羽直接气的呕出了一口血。
这时她藏在胸口的玉佩滑落,封黎笙目光停留在玉佩之上的那个“沈”字上。青羽真怕他再对自己用刑,浑浑噩噩的解释:“……这是你刻给沈明娇的,被我偷拿了。”
他大概知道沈明娇是他的妻子,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却依旧觉得陌生。
他拿过那玉佩,在青羽错愕的眼神下,直接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已经脏了的东西,就不必留着了。”
说完不给她任何求饶的机会,挥剑干净利落抹了她的脖子。
而封黎笙并没有留意,随着剑尖划破喉管,地上的女子先是恐惧挣扎,随即似乎明白了自己再劫难逃,浸满鲜血的脸上浮起一个诡异莫测的笑。
……
沈明娇一路呆呆的坐在象背上,青瑶扫了眼她这仿佛失去求生意志的模样,终于回归了些理智。
她揉了揉额头,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那蛊虫刚有了些苗头,所以在这接骨眼上,沈明娇的血尤为重要。
若沈明娇此番打击之下一心求死,那她可算是得不偿失。
她还没想出对策,就见原本死气沉沉的沈明娇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紧盯着她:
“不,殿下他肯定不会背叛我的,是你……是你对不对,你给他下了蛊,让他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