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疑问!”大帐中,火炉旁,周富贵伸出两根指头后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你家中还有人吗?”
“乱世中的一个平常之人,家中已无人了。”凛月闻言淡淡的答道。
周富贵当然想知道凛月的身世,可凛月却似乎是不愿意提及,只是一句话轻轻的带过,周富贵也不便继续打破砂锅了。
“嗯,你所做的一切...?”周富贵又伸出第三根手指后问道。
“为了活下去。”凛月闻言看着周富贵问道:“你愿意帮我吗?”
这句反问算是将周富贵问着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周富贵根本不打算在此地久留的,一旦有机会,就会逃走的,可凛月此时相问,周富贵又怎忍心将实情告诉她?
一通凄苦的诉说,就令自己改变主意?周富贵心中暗道,这也太小瞧我了吧?万一凛月又是有意设局,让自己钻进去呢?
就算凛月说得是真话,那么她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身边还有一支对她忠心耿耿的军队,而有了军队,必定也是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么其心智、其手段定非常人所能够比拟的,且是聪慧异常,对此,周富贵不得不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富贵的思考只有片刻,片刻之后,周富贵主意已定,点头答道:“周某为你帐下之卒,为主出谋划策,为下之本分,又说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凛月,你有话直说便是。”
周富贵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心智也是越来越成熟了,岂能不知不能将心事轻易告之于人的道理?
“周百长...”凛月见周富贵仍是不肯吐露实情,心中暗叹了口气后说道:“今日所说的奴隶之事,凛月正为此事烦恼。凛月心中清楚,此时所依仗者,就是奴隶,凛月也想废奴隶之制,以得到他们的心,可他们定是容不得凛月,我可不敢冒然行事,不知你对此有何妙策?”
“妙策不敢,周某对此只是有些想法,至于是否可行,全由你自主便是。”周富贵闻言点头道。
“你说就是啊,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我决不怪罪,也不会告诉他人的。”凛月看着周富贵说道。
“也不至于,只是一些浅见而已...”周富贵闻言笑着说道:“古书有云,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可见他们地位之低下,令人嗟叹。一日为奴,终身下贱,一家为奴,世袭罔替,不可谓不凄惨,不可谓不令人气愤。因此凛月,如何提高他们的地位,才是最为紧要的,而世上之事,无不讲求循序渐进,一口气想吃成个胖子,其结果只会被噎死。”
“周百长的话说到凛月心里去了,你继续说。”凛月闻言欣喜的给周富贵倒了一杯葡萄酒后说道。
凛月有心智,有魄力,有手段,有胆量,可身边就缺一名足智多谋的军师,凛月久苦于此,此时周富贵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凛月又怎不欢喜?
看来是找对人了,凛月心中欢喜的想到。
“世人划分,无非就是奴与良而已,此所谓良、贱之制。”周富贵端着酒杯,有些得意的看着伺候自己的凛月缓缓的说道:“良伤奴,如伤畜产,因此凛月你首先要保证他们的性命,能够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又怎不归心?”
“良伤奴,如伤畜产?让他们活下去?”凛月闻言喃喃自语道。
“嗯,先不说是否废除他们的奴籍,首先要让他们活下去,伤奴者,罪加一等,行雇佣制,等等举措,改制更张,方为长久之计。”周富贵接着说道。
“行雇佣制?改制更张?等等,你慢点说,我都反应不过来了。”周富贵语速极快,凛月又听得一知半解,于是说道。
“制即是法!”周富贵闻言微微一笑后缓缓的说道:“法者,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无法则国不治,无势则法不行,无术则势不固。奴婢者,是他们的私产吧?既然是私产,那么就让他们拿出些银钱了,有了银钱,就有奴婢,无钱则无奴,雇奴而不给钱,奴可远之,这就是雇佣制!”
“雇佣制?”在周富贵的解释之下,凛月总算是听明白了,于是点头问道:“这能行吗?这样能提高他们的地位?”
“当然能!”周富贵点头道:“废奴之事,为之尚早,行雇佣之事,为其之首,想要奴隶,需给点钱,这总可以吧?”
“周将军,你今日所言,使得凛月明白了许多,周将军,果然凛月未看错你。”凛月闻言赞叹道。
凛月身边确实无像周富贵这样的人,他今日说的这些话,凛月以往哪里听过?有茅塞顿开之感。
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来,凛月是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凛月,说归说,你还需明白一件事情。”周富贵随后说道。
“何事?你说。”凛月点头道。
“要么不做,不做则蛰伏于九幽之地,要做就必须以雷霆之力,摧毁一切拦路虎、绊脚石,伺机而动,一击致命。”周富贵露出了一丝凶狠之色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