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要多少?”
“不定,但不下五百两。”
魏冲狂喜不止,他没想到替人翻供竟能赚两家的钱,更是发了决心:“那我现在就给你翻供!”
蔡贤卿知道这厮颇具精明,恐怕招引其狐疑,便不敢令他留下文书作保,只作轻松之状,躺倒在木椅上。
魏冲从牢内拿了供词,回到衙门,先去书房向叶永甲禀告。
“叶大人!”
“进。”
魏冲抱了那份供词,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眼睛登时往叶永甲脸上一溜,狡黠地笑问道:“大人,这是陈咨议的供词,您可要看一下?”
叶永甲不甚在意,俯身从桌底下拿出张文字一模一样的供词来,递给魏冲:“早就看过了,不是他为齐咨置办酒宴,收受贿赂的事吗。”
魏冲像是头顶被劈下道焦雷,心中暗骂:‘他妈的,我怎么想不到他会出手!莫不成也要为其翻供,以为制衡南京之计乎?’
“对的,”魏冲尴尬一笑,“您恐怕觉得证据不足,难言抓捕。和我想在一块了!”
“我可不知道,”叶永甲发出冷笑,“毕竟是你着手讯问的,我初看卷宗而已。”
“哦……”魏冲被逼得语塞,气得向他狠瞪一眼,“那……那……”
“那你就如实调查,有冤情就翻案。”叶永甲继续和他针锋相对,毫不留情。
魏冲显得无可奈何,只得吞咽口唾沫,悻悻地出去了。
“蒋巡检,你可以不用躲了。”
叶永甲此声一出,从身后的屏风后走出一人,却是巡检蒋添。
“蒋巡检,魏冲要去翻供,必带几个心腹梯己,以防走漏风声。你派人问问,有谁会跟着他。”
“不必多想,肯定是那几个最受亲信的衙役,他们素以阴狠处事,保密也是一绝,滴水不漏。我差去的耳目经常近不得身,搜集不了什么信息。”
“有无法子让这些人动弹不得,逼他带上巡检司的兵去审。”
“您的背后是皇上,怕作甚!”蒋巡检献计道,“就写信给柳将军,说这几个衙役平常兢兢业业,保护衙门、巡视街道,求陛下一一赏功。至日皆入宫内,魏冲还能反天子不成?”
“妙!妙绝!”叶永甲大喜,依着蒋巡检的办法,当日写了一道奏章,名交皇帝,实送镇年。
这信傍晚到了太尉桂辅那里,听是叶永甲所奏,拆开看时,却见是无关紧要的芝麻事,便与送信的说:“叶廷龙闲着无聊吗?!为了区区几个衙役,值得如此跟柳大将军说?我忙得很,来不及递去。你交给沈公公,让他放在柳公门首,明日天早再说。”
送信的也不知情,唯唯从命,让沈竟太监放到柳镇年屋前了。
柳镇年半夜小解,出来时,觉得今日如此平静,似乎有甚要事忘却一般。他系好裤腰带,走到门首,问守夜的小太监:“今日有谁来奏书没有?”
“有的。”
“为何不报?”
“桂太尉怕打搅了您的休息,说乃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柳镇年心中仍疑,坚决地看向那太监:“不行,拿来我亲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