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司……”夏元龙和卫怀面面厮觑,“那可是叶知府的地儿啊。”
“看看去。”卫怀朝他使了眼色。
夏元龙从怀里掏出几文钱,放到掌柜桌上:“这茶您留着喝,钱我给了。我和卫先生去刑场瞧瞧。”
“哦,两位慢走!”掌柜收过铜钱,遂向远方喊道。
‘砰!’
又一记直贯云霄的炮响,一个身材短小的书办急匆匆地走来,他往台下一招手,大炮就再响了一次。
“魏冲!”夏元龙和卫怀藏在吵吵嚷嚷的人堆里,一眼认出了那贼眉鼠眼的模样。
“料就是此人了……”卫怀低发喟叹。
炮声越来越急促,直至发了三四次,方才寂然无声。
“带死犯行刑——”
这悠长的声音一过,台下就押来一个身形羸弱、戴着重枷的犯人,由一个官军引着,一路打骂到了刽子手面前。
“这难不成是那个马四……?”
“看着这么瘦啊,这也能当兵?”
“这位你说的就不对了,八成是在牢里饿的。”
卫怀身前身后有人这般议论,弄得他自己也十分纳闷。
那犯人闷下头,又暗暗抽泣着。
刽子手舞着明晃晃的钢刀喊:“别他妈哭!”这句话竟惹得台下哄堂大笑,卫怀却浑身一个寒战,面色稍黄。
人们都激动的以为行刑要开始了,然而台上的魏冲冷冷地说:“第二个。”
卫怀吃惊地望向台下,又一个死犯被推了出来,那人形容枯槁,和第一个死囚一样。
台下顿起哗然,纷纷不知所措,就连卫怀也茫然地顾盼左右:“怎么杀两个人?”
“第三个。”魏冲又道。
“疯了。”卫怀皱着眉毛。
“第四个。”
“疯了。”卫怀头上沁出几滴汗珠,在太阳底下格外晶莹剔透。
“第五个!”
“疯了……”卫怀不断喃喃着,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第六个、第七个……”魏冲一直数到了最后,最终闭上了嘴,嘴角扬起一丝恐怖的微笑。
“第三十个。”
一共三十人,整齐地排在刑场上,犹如一个个任人宰割的绵羊。
这回,没人敢笑了,没人能笑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