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蒋巡检忽然转过身,朝他抱了个拳,然后扑通跪下去了。
“您这是……”毛捕役要扶,可被蒋添狠狠推开。
“受某一拜!”蒋添重重地磕了个头,厚重的撞地声响彻整个夜空。将士们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们的眼泪缓缓流淌,且在风中凝固。
外面的人还在敲门,但没一人能听见。毛捕役踏出沉重的步子,先朝蒋添作揖,又与众人告别,叹一口气,即往门外行去;那身影渐行渐渺,直至那大门推开。
“抓了!”魏冲一声令下,官兵们眼疾手快,野蛮地拽过毛捕役去,两条臂膊狠狠地勒在一起。
“还是蒋巡检会来事,把这样的叛贼乖乖交付了。别忘了隔日到衙门领我的赏银,怎么样?”魏冲奸诈地大笑着。
“你他妈滚一边去!”毛捕役近乎咆哮,双腿乱蹬,想要把眼前这个小人踹翻在地,却被守兵牢牢控制住。
“想死是不是?”魏冲咬牙切齿地问罢,便往他脸上打了三巴掌,使他的嘴角淌出一丝鲜血。
“先押到号房内,听候发落!”魏书办厉声吩咐道。
“是!”
毛捕役这个最大的威胁搞掉了,其余三人倒显得不足为虑了。魏冲指挥的‘大军’随后潜入兵房,将蔡书吏拿获;又在大堂门口将刘衙役官服扒了,不问青红皂白,径送监牢。唯一个王粮官犹在粮仓,路程远些,故把他当做今夜的结尾。
粮仓内灯火皆明,一位官兵从屋内走出,除了感觉风大之外,和平日的夜巡也没什么区别。想到此处,他忽要解手,便跑到断垣处,将兵器倚在一旁。
这兵抬起头,竟见树后闪过几团黑影,朝仓里去了。他不及辨认,慌忙举起火把,高喊:“有贼!”
这一声把那些黑影唬住了。其中一个汉子万分紧张,索性拔出铳子来,朝这粮兵胸口就是一枪。
嘭!
谁也没想到这枪如此准,直贯进粮兵的胸口,应声倒地。躲在后面的魏冲吓得面如死灰,急拉住那汉子:“你怎么打死人了!”
魏冲的脑子还一团乱麻,粮仓里就跑出一二十人,各个手执火把,周围登时明亮起来。
那些人看见粮兵的尸首,二话不说,齐声喊:“杀贼!”拿刀扑来。
魏冲的官兵不得不动手了,他们慌忙举起兵刃,和这些粮兵近身搏杀。
杀了一阵,有粮兵抬眼看见魏冲的官服,便大叫一声,双方方才连连罢兵。
魏冲走到他们面前,看三四具尸首倒在血泊之中,吓得汗流浃背、眼睛发直,急喝斥粮兵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闹得如此地步,还不快……快收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