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见他并没带着卫怀来,心里立刻不满意了,拍案道:“叶知府,你就到那儿说一两句话便回来,也太过敷衍了!一次不行第二次去,不算难嘛!你还想不想在大将军手下干?”
叶永甲面对晏侍郎的责骂,无可奈何,只得不住地点着头,听他说罢,方才答道:“下官深知卫先生之为人,如若强拉硬拽,恐怕会使他更加反感,败坏我们的名声。所以……先放过卫先生吧。”
“我也要回去交差啊,”晏良生气地说,“让我空着手回见柳将军,谁能乐意!”
“我有一计,”叶永甲道,“既然文不能取胜,就在武上下功夫。巡检司的蒋添是我的人,那里有两千人,可防备万陆联手,引出兵变。”
晏良有些疑心,思索一阵,便转过身去,不从其计:“按这么说,还是别引出兵变为好。”
“大人!”叶永甲的目光无比坚毅,“柳将军来南京巡视,唯一怕的就是二党的兵权。如果就此限制住他们,那便可借皇上之威,肆意行事了。陆放轩一半的人马在城外,如切断二者之会合,则彼等不臣之举自然挫败……请侍郎三思!”
“两千人守得住前后几道门?”晏良面露不屑。
“您可能不知道,去年除夕就是靠的巡检司,将两道门把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个贼人进来;我想问问您,难道这算守不住吗?”叶永甲据理力争,毫不惧怯他这个吏部侍郎。
晏良像是被他的气势唬住了,哑然片刻,才冷笑一声,慢慢起身:“我不想再费口舌,和你啰嗦了。这事还是柳将军说了算,等他老人家的高见吧。”
“名单来了,”桂辅攥着一张白麻纸,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您要的。”
柳镇年扔下正准备穿的官服,接来一看,满意地大笑道:“人言桂太尉无独断乾纲之能,此言虚也!”
“不知先处理哪个?”他又问。
“经吕迎山派人调查,其中南京都察院最为棘手,充斥着万党的心腹,不宜先动;翰林院、礼部责任不重,可早图之,以为渐削之计。”桂辅继续说道,“吕司禁昨日摸到了翰林学士王翰林贪赂银子、交结乡绅的把柄,他劝将军可借此面圣弹劾。”
“有理!”柳镇年一捋浓须,“证据都备好了?”
“吕司禁说,等案子开审的时候带过去。”
柳镇年吐了口唾沫:“哪用这么麻烦!况且臬司衙门是他的地盘,审起来费劲。不如我明日纠集众官在此面圣,当面弹劾这翰林,把他枷了、拷了就走。今夜便责令他送来证据文书!”
“好……”桂辅显然不赞同施行这样‘粗暴’的手段,面色极为不堪,只勉强答应了。
万和顺听说皇帝要在厅中议政,这可是个稀罕事儿。他纳闷柳镇年一直不让他见皇上,今日不知如何又突发慈悲了,教人捉摸不得,实在蹊跷。他踌躇又期待地走进了待客厅。
皇上就坐在正前方的龙椅上,然而太监们搬来了屏风,将陛下的圣容遮住,光剩个瘦削的影儿出来,让他大觉恼火。
没办法,只好垂手立在一边,愤恨的眼珠犹如一团火苗。
而后,陆放轩到了,他见了那扇屏风,同样没说什么,站在万和顺对面,处之泰然。陆放轩偷瞥了眼他。
包括翰林学士在内,他的许多亲信都从宫里来了;翰林还想和他说几句,被万郡王回绝了。
“柳大将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