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卓冷屏身无分文,没有腰缠万贯的优势;出身贫寒,没有权盖一方的优势;样貌虽说还过得去,但又非倾国倾城的美人,更谈不上美色的优势了。
她是拥有所谓优势的,尽管卓冷屏本人还未知晓,可她总有一日能有十足的信心告诉众人:她唯一的价值即是那通透洞察的才智。
说来奇怪,才智竟脱离了她自身,倒成为货物一样对外明码标价的东西了。
这很可悲,却也只能是活生生的现实。
这天的黎明似乎比平常还要早一点。冷屏还没睡醒,天际的金光就将她母女两个都紧紧地包裹起来。
冷屏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睁开眼睛,松开了那只抓着车把的手,直起身子来。她清醒了一会儿,便又开始推着母亲走。
她走到一所宅第前,见有个人从门后头走出来,便跪在他面前,说道:“求您葬我的母亲,我身无分文。”
那人犹疑地看了看她,也没言语,就从一旁走过去了。
冷屏也不埋怨一句,掸掸衣服,起来,推了车,继续沿着巷子走。
她正拐出巷子,没注意,竟一头撞在行人身上,便连忙退后几步,作揖道歉。
<bG/> 那人怒仍不解:“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说几句抱歉就管用了?”
“实在……”
“你好好一个妇人家,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干什么?竟还如此不知礼!”他一挥袖,径直向远处走去。
冷屏摇了摇头,撩起头发,牢牢地抓住车把手,顾自赶路。
她渐渐行至城的尽头,一路上问遍了人,没有一个答应葬她母亲的。冷屏便坐在墙边,没有流泪,只是默默地抬起头。
“县老爷来喽,县老爷来喽,闲杂人等尽快退散……”
她听见身旁有人敲了三声锣,转头一瞧,有个约身长六尺的官员,在三五个彪形军士的护送下,从府内信步走下阶来。
“闲杂人等尽快退散!”敲锣的胥吏又大声喊道。
冷屏听罢,不敢再犹豫了。此刻也无法再顾忌什么冲撞之罪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她想着。
冷屏二话不说,咬着牙,飞奔到那官员面前,正准备扑下去,却被几个官兵生生地拦腰擒住。
“你他妈老实点!”
军兵用粗壮的手臂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让冷屏半天透不过气来,几乎不被他掐死。
“放了她。”
冷屏顿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