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谷又笑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晓得自家福薄,消受不起你这样的人,所以不敢答应。”
陈文仙听到他这话说得刻薄,全然没了当初的温言软语,你侬我侬,一颗心又伤心又气愤,声音就有些急促的道:“你这是把我当成林黛玉陆兰芬之流的了。我们从打认识到现在,你倒是仔细想想,我可曾有过半丝对你的不轨之心,可曾有过害你的想法,你拍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对你的心意究竟是怎样的。”
章秋谷笑道:“实不相瞒,我自从十五岁上出来,纵情花柳,歌场酒阵,整整四年,不说是阅人无数,可也已经不是个白丁了。那些和我好的人,没一个不是密意缠绵,深情宛转,赌咒发誓的说是定要从良,可到得后来,一个个都不过是怀着算计的。所以你虽然一片真心,我却不敢相信。”
陈文仙听了气得粉面通红,蛾眉倒竖,此时也顾不得伤心难过了,满心的气愤和悲凉道:“你既然早就存了这个念头,为啥还要拿那般的话哄我?看到我认真了,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你,你却又变卦了,你这是在寻我开心,耍着我玩儿吗?”说到这里,又有些说不下去了,那眼泪竟如决堤的大坝一般,怎么都止不住,“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般待我。我自从家中遭逢厄难,被歹人陷害家破人亡,被卖到青楼,一直坚守着本心,从不曾伤害过任何人,也一直坚持着卖艺不卖身,直到遇到你,我竟是不管不顾的把一颗心都给了你,却不曾想换来的竟然是滔天的伤害。”
陈文仙呜咽着,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疼爱自己的父母兄长,也想起了耿直的父亲被政敌陷害招来杀身大祸,家破人亡。她擦了擦总是止不住的眼泪,走到炕柜前拉开抽屉拿出账目,放到章秋谷面前:“你把账结了,从今后各自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就当从来不曾相识便好。”
章秋谷心中也不好受,他是知道陈文仙的身世的,尤其看到陈文仙哭成这样。这么久的相处,章秋谷对陈文仙还是很有情的,这个女孩儿不同于那些书寓,那些人说是卖艺不卖身,但没一个是干净的。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陈文仙在一起,看着床单上那点点殷红,自己心中的吃惊和震撼!但是想到家中的状况,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母亲大人说,真是左右为难。
章秋谷正在无可奈何之际,辛修甫坐在旁边呆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陈文仙的伤心难过和心如死灰,忍不住向章秋谷道:“这件事儿却是你的不该,你既然答应了她,为什么如今又要变卦?其实你们成就了这般好事,总算是一段美满姻缘,为何你一定要拒绝?”
章秋谷道:“不瞒你说,并不是我不肯答应,实在有为难的事情,不好向你们细说的。况且他们圈子里的人,总是自由惯了的,哪能受得了深宅大院中的规矩?万一受不得拘束,再闹得离家出走,我岂不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辛修甫道:“你的话虽然不错,但我看文仙还不是这样的人,毕竟她在这个道儿上的清流之名也是有目共睹的,她的人品心性我看还是值得信任的。”
章秋谷听了正在踌躇间,辛修甫忽然笑道:“我有一句话你可不要见怪,你这个人,对朋友是极有义气,极讲交情,可是对待她们这些女闾,可就有些偏见了。”
章秋谷听了诧异起来,忙问:“你这话从何讲起?”
陈文仙正在气愤悲伤,心如死灰的时候,忽然听得辛修甫这般的说法,便升起些希望,想着辛修甫能出面劝和,会不会有转机,倒是止住了哭。
只听得辛修甫笑道:“你这个人,和你做朋友是非常幸运的,你能为朋友仗义相助,两肋插刀。但是你对这些女闾,表面上看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怜香惜玉,温软体贴的,那是因为没惹到你,一旦惹到你了,你这人是一点面子都不讲,所以这道上的人都知道你不好惹,也没人敢算计你。不过我看文仙倒真不是这样的人,她的身世我也知道些,很让人怜惜。而且她在这污浊之地还能保持这股子清流,着实是难得的,就凭这个就值得珍惜了。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令堂大人的反对,你不妨对她实话实说,获得她的谅解。文仙怎么说也是忠良之后,能救她出苦海,也算是我们对忠良的一种敬重之心了。”
这一席话,竟把一个能言善辩的章秋谷说得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辛修甫。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是我着相了!我章秋谷自诩是铮铮铁骨,胸怀正义,却是鼠目寸光,孤芳自赏的混蛋罢了。兄长一番话真真的是醍醐灌顶,振聋发聩,令小弟茅塞顿开。”说着站起身来,冲着辛修甫深深作揖,“请受小弟一拜!”
辛修甫扶起章秋谷笑道:“你和我也这般客气起来,倒是该打了。”
俩人相视,都哈哈大笑起来。
幸好这次是有辛修甫在场劝和,不然陈文仙还真是悲剧了。不过好歹是大圆满的结局,给俩人奉上一大排的红蜡烛。不过男猪脚还有母亲大人那关没过呢,能不能终成眷属呢?下回也不告诉你,悬念留在后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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