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芹甫道:“时候尚早,你怎么就起来了?”
陆兰芬含笑道:“我睡不着,起来去梳个头,听见你喊我,我头也没梳,就急急忙忙的来了,你不再歇会儿?”
余芹甫道:“我店中有事,十二点钟一定要到店里,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也差不多了。”
陆兰芬见他要走,知道他向来如此,并不相留,说道:“那你吃点点心再去,饿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我去给你叫一碗鸡丝面来可好?”
余芹甫点头。不多时叫来,侍女送上,余芹甫吃了匆匆而去。
那边房内的陆小廷,七点钟已经回去了。
陆兰芬这边打发走了两人,心情轻松下来,到方子衡房内,殷勤的陪着他。
方子衡哪里晓得陆兰芬一夜之内接了两个客人,依旧欢天喜地的做着堪比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春秋大梦。
陆兰芬见他脑残得利害,这么个傻白蠢的粉丝,不宰他都对不起他的这份脑残了。
有句真理说得好,老天爷给了你一付脑残体质,生来就是被人宰,被人祸祸的,不然就对不起老天爷的这份恩赐了。
陆兰芬使出了浑身解数,把方子衡迷得神魂陷入到幻阵中找不着家,又把他侍候得跟皇帝一般。此时的方子衡,把她陆兰芬当作九天神女,洛神宓妃,渐渐露出要纳她回去的意思。
陆兰芬听了,正中下怀,却是欲擒故纵,向方子衡说道:“我以前嫁过人,当时看着以为终身有靠了,谁能想到会遇到那种事,迫使我不得不再次挂牌做生意,还欠了那么多的债。我是不好意思再连累你了,等我再辛苦几年,把债还了再说吧。不过我这两年生意不好,压力也越来越大。”说着,竟然是泫然欲泣,满脸凄苦的模样。
方子衡听得陆兰芬似乎有推脱的意思,心上就有些不痛快,便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嫁我的了?”
陆兰芬听了,慌忙接口道:“谁说不嫁你了,你这个人啊!”心里暗自腹诽,还真是个脑残,连话都听不明白,白白浪费我的表情,真是表演给猪看了,“我要嫁人,像你方大人这般的人物不嫁,还能嫁给谁去?不过是我心里过意不去,不想给方大人惹麻烦。如果我没啥债务,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跟你走,只是如今我也不是个自由身,那些债务,总是要还的。”
方子衡听了,沉吟一会,又问陆兰芬道:“你究竟有多少亏空,可有一万么?”
陆兰芬道:“不到一万,可也差不多了。”
方子衡道:“既然是不到一万洋钱,料想我还开销得起,我替你还清债务如何?”
陆兰芬道:“你方大人肯替我还债,我自然是高兴的,哪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我细想起来,你也犯不着这般破费。”
方子衡听了不觉愕然,呆了一会,方问陆兰芬:“为什么犯不着这般破费?你这个话听起来诧异,倒把我说得糊涂了。”
陆兰芬忍住了笑,走过来,袅袅婷婷的坐在方子衡的身上。
方子衡看陆兰芬时,见她双鬟滴翠,高髻盘云。梨涡颊上之痕,低偎檀口;杨柳怀中之玉,醉倚纤腰。真个是花月为神,琼瑶作骨,把个方子衡看得骨酥筋软,刚才和他说的什么话,早就一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陆兰芬低声说道:“不是呀,你要纳我也不急于一时。这对我来说毕竟是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大家总要商量商量。而且现在天气热得很,也要过了这个季节,等天气舒爽了再办事。这段时间,我也把外面的欠账收一收,多少能收回些钱来,贴补贴补,你也就少拿些钱。我知道你方大人富甲天下,不在乎这几个钱,可是我心疼你呀,我能做的尽量去做,也能减少你的麻烦不是。”
方子衡听了,感觉很是熨帖。
这陆兰芬号称流量过千万的网红,可不是白叫的,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双学位的奇才,心理学那是堪比博士水准,兵法也是玩得杠杠滴。就这一手欲擒故纵的手段,这番对人心的把控,把个方子衡网得死死的,连跳出去的想法都给掐死,心甘情愿地做她网中的鱼,碗中的肉。
有道是:吹箫引凤,凄凉秦女之台;金屋银屏,辜负高唐之梦。
方子衡听了陆兰芬的一番话,非但不要他的身价,而且还替他打算省钱,心里欢喜得忘乎所以。便问陆兰芬可要先付些洋钱,慢慢的还清债务。
陆兰芬连连摇手道:“先谢谢你了,不过别着急哈,就是我的侍女也先别告诉她。我怕万一走漏了消息,大家知道了这事,到时不要说生意了,就是那些外账,怕是都收不回来了。”
方子衡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心中自是欢喜,但不免还是有些不满意,便向陆兰芬道:“你既然是一心嫁我,何必非要等段时间,再做一段时间的生意?就算有些局帐收不回来,我也不是这般啬刻的人,哪里会和你计较这些?况且你既然已经嫁了我,这些局帐自然要我包场,你又何必一定要替我节省呢?”
陆兰芬听了,微蹙眉尖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性急呢,嫁人是个大事,不是坐在这一两句话说说就行了的,我总得要和人商量商量,你自己也要安排安排,不能马马虎虎草率了事。如今我既然决定嫁你了,自然就不会再与别人有款曲,这段时间无非就是出出局,打打牌,你也还住在这里。”
方子衡听了,方才放心。
欲知陆兰芬如何收网,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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