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宝听了微微一笑,便不阻拦。
金汉良见金小宝答应了,大喜过望,连忙叫了抬轿的脚夫说明原故。
脚夫们都觉得很好笑,但是能多弄他几个赏钱,也是乐意的,就一起应承了。
金汉良坐进轿里,金小宝看着他这怪模怪样的,忍不住格格的要笑出声,却又不得不使劲儿的憋着,直憋得脸都红了,很是辛苦。
脚夫将轿子抬上肩头,问金汉良要去哪里。金汉良便叫一直到新北门进城拜客。那轿子便如飞的直奔四马路来。在路口无意之中遇见了章秋谷,便在轿中叫了一声。等到轿子进城之后,脚夫问他拜什么客人。他并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拜访的,吩咐脚夫抬出小东门,径直回去。
脚夫抬着他空走一回,感觉很是可笑,暗想从没有看见这样不懂事的客人。
路上的人见了,大家指手画脚地拿他当成笑话,金汉良毫不在意。一直抬着仍然回到金小宝的院中来。
金汉良出轿上楼,便问金小宝,“你的脚夫抬我一趟,约莫要赏他几块钱?”
金小宝却正色说道:“我们堂子里有规矩,换了新的轿子,第一次坐出去,脚夫必须要有赏钱的,所以刚才金大少这首次出行,是替我开销了,真真是请都请不到的,还真是运气极好呢。平时脚夫的赏钱是几十块洋钱,至于你金大少,身价雄厚的阔佬,就多赏点吧,能赏多少,金大少自己可要掂量好了呀。”
金汉良被金小宝一番话说得呆在一旁,不敢开口,不曾想金小宝会开出这个大盘子来。还没等回答,金小宝又接口说道:“像你金大少的名头,至少要赏四十块洋钱,再多些就更好了。”说着,便看金汉良的脸色。
金汉良依然沉默不语,金小宝又道:“金大少如果没带那么多钱,我还有些积蓄,就替金大少垫一垫罢。”不由分说,就在枕头旁一个大大的皮包内取出一大卷钞票来。
金汉良吃了一惊,暗道她哪里来的这许多钞票?偷眼看时,只见金小宝将一卷钞票打开,却都是一百元一张的,金汉良更加吃惊,估量那一卷足有一百多张。
又见金小宝仍是把这一卷钞票放入皮包,重新又取出一卷来,挑选出十元的钞票,拿了四张交在嬷嬷手里,向她说道:“这个是金大少的赏钱,你去交给他们,叫他们上来谢声。”嬷嬷答应着出去了。
不多时,带了三个抬轿的脚夫上来,对金汉良谢了一声,便都下去了。
金汉良满心懊恼,却说不出口。好一会,才问金小宝说道:“怎么我坐了一趟轿子,就要赏这么多?”
金小宝冷笑道:“还不是你金大少自己的脸面。老实说,上海滩这地方,脸面都是用钱撑起来的,你金大少要脸面,自然钱也不能便宜了不是。本来我们这些没啥面子的人,赏钱也就是几个铜钱罢了。可是你金大少不同,你是体面人,大老爷,所以我得替你装装场面,不能落了下乘不是。金大少也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实在拿不出,我就当是自己是积善了,这四十块洋钱,我还出的起的。”
金汉良听她话中有刺,把他损得那么不堪,顿时羞得满面飞红。嬷嬷侍女等又在旁边冷言冷语的取笑,就再坐不住了,只得站起来要走。金小宝并不挽留,也没有相送,随他下楼而去,这且不表。
再说章秋谷走到张书玉的院中,贡春树与张书玉刚刚起身,张书玉正在梳洗。
章秋谷一见,便向张书玉说了一声:“恭喜!我这单生意给你介绍得如何?”
张书玉瞟了章秋谷一眼,低头而笑。
章秋谷将刘厚卿的钞票交给张书玉,张书玉接了,称谢章秋谷费心。贡春树便与章秋谷长谈起来。
张书玉在旁静听。只听章秋谷道:“你的事情,我虽然已经答应,然而不能立刻就去,总要等我从上海回去,先去苏州,总之不至于误事就是了。但是你的朋友也不止我一人,难道就没个热心肠的,偏偏要将这样的好差使硬栽在我身上,这不是无妄之灾么?”
欲知贡春树到底要求章秋谷办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的,这个可是秘密哦,下一回都不一定揭晓,要下的恩次方哦,恩等于……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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