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文扬见杜立业一脸文化人的气质,眉眼中还有些许教师的味道,暗自猜测他肯定干过一段老师。
“哦,杜处长!请坐!”耿文扬不卑不亢将他让到了沙发上。
杜立业开门见山道:“耿老板,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赔偿的事……”
耿文扬心若明镜,杜立业突然登门拜访果然还是为了杜家赔偿的事。
他淡淡一笑道:“杜处长请讲,我洗耳恭听。”
杜立业见他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心头不由得一跳:“这个耿文扬果真不是善茬,像他这样的人往往意志坚定,轻易不会改变主意。看来我这次大概率要无功而返。”
“耿老板……”杜立业刚要说话,耿文扬却道:“杜处长,您叫我小耿就行。叫我老板显得我年纪很大似的,听了让人很不舒服。”
杜立业笑了笑道:“小耿,我们家欠你的钱是应该还的。只是我父亲和弟弟全指望着铁厂生活,要是给了你,他们的生计就都成了问题……”
耿文扬心道:“你们家生计有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事情至此全是你弟弟咎由自取的结果,我没有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就不错了,可不会再有什么妇人之仁。”
更何况杜氏铁器厂所处的位置极佳,正处于市区主干道旁侧,不管是建厂还是盖住宅或者写字楼,交通都是极为方便。
而整个院子大约有一千五六百个平方,两座三百多平方的厂房,一座用于充当生产车间,一座分隔后用作仓库、宿舍和办公室,拿过来立刻能够投入使用,正是一个条件现成的绝佳生产基地。
《汉书》中写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耿文扬正打算瞅个时机进军制造业,如今老天爷把机会送上门来,他可不会稀里糊涂地放过。更何况这是跟对手博弈后的酬劳,绝对是不能轻易放弃。
杜立业一番劝解下来说的口干舌燥,见耿文扬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只得直问道:“小耿,这钱……能让我们家少还一些吗?”
“不能!”耿文扬断然否决道:“杜处长,刚才你进门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游戏厅到目前为止依然不能正常营业。先不说你弟弟他们砸毁的那些机器设备,光是这么长时间的损失又有谁来替我们考虑呢?”
“所以说,这钱你们必须还,而且要尽快!”耿文扬斩钉截铁道:“你们要是再不还钱,咱们就法庭上见。”
杜立业万没有料到耿文扬如此难说话,忍不住脸色一变道:“小耿,年轻人不能太气盛,还是要有容人之处给别人留条活路的……”
杜立业的话让他想起了一部电视剧的台词,耿文扬差点笑出声来,忍不住呵呵笑道:“杜处,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吗?再说了,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已经手下留情签了谅解书,你们家不能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杜立业干了多年领导,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面顶撞,当下心急火大一拍桌子道:“耿文扬,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耿文扬见他发起了火,自己反倒很是平静,嘻嘻一笑道:“杜处长,我是有了几个钱,但我依然知道自己姓耿。”
“你……”杜立业气得差点暴跳如雷,心里愤然道:“就他小子这种锱铢必较的混账样,将来肯定又是一个葛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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