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点点头,便跟着牢头往那幽森的地牢深处而去。
初入地牢,漆黑阴森之感扑面而来,即便前方有篝火照亮,目力所及也不过三两步,而两旁的道路更是极其狭窄,堪堪够一人而过,稍胖一点的甚至只能微微侧身而走,两人并肩那是万万无法通过的,想来都是为了防止犯人越狱的设计。
沿着狭长的通道走了有数十步,又经过两个路口,道路忽然间由向下变成了向上,紧接着,不过十数步外,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几乎将刚刚才适应了黑暗的众人给晃瞎了眼睛。
放眼看去,这哪里是什么牢房,根本就是一间卧室,房屋之中床榻、桌椅等物俱全,比之普通人家的房间还要好上不少,地面、桌面、床面都是洁净异常,几乎可以说是纤尘不染了。再加上落日的余晖从头顶的几个圆孔轻轻洒落,与房中的几队篝火相映成趣,甚至有些许的美感。
这哪里是令百姓闻风丧胆的“天牢”啊?!
“这是牢房?”赵括也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任何国家也没有如此人性化的牢房吧。
“额,不敢欺瞒上将军,此是小子的休息之所,听闻上将军前来,铺盖等物件都已换新,上将军看看还有哪些不满意,小子立马着人更换。”牢头一脸笑意地回答道。显然,对于赵括诧异的表情,牢头也是颇为得意。
“吾乃戴罪之身,我王之命乃羁押我与地牢之中,汝此番作为,若非违抗王命耶!”赵括故作恼怒状说道。
牢头见状却是丝毫不慌,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小子不管别人怎么看上将军,上将军在小子和小子全家眼中你就是大英雄、大豪杰!至于王命,王命乃是羁押上将军于地牢不错,然此处也是地牢也!到了地牢,关在哪个房间,那还是小子说了算的。”
“倒也是个人才!”赵括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古人诚不欺我也。
而对于这个牢头,赵括也是颇为的满意。认同自己、同情自己的人不少,可能为自己说话的人却少,毕竟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个家庭。而能同牢头一般,不仅将爱戴自己放在嘴边,更是落实到行动之中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别看他话语中说的轻巧,不猜也知,若是上官知道了牢头的作为,尤其是楼昌等人若是知晓了,明目张胆地对付赵括那或许是不敢,可为难下牢头却是轻而易举,不说其他的,让牢头脱了这层皮,还是易如反掌的。
而能爬上这个位置的人,虽然身处底层,却也一定是个八面玲珑的主,不会不知道赵括如今前途未卜的处境,也不会不知道自己如此作为极有可能遭到雷霆暴雨般的报复,这显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牢头所能经受得住的。
但,他依旧如此做了,在所有人都不看好赵括的时候,显然这并不是什么“烧冷灶”的投机倒把,而只是单纯的敬佩之情。
可以说,牢头是再用自己的“铁饭碗”托起赵括的体面与舒适。
“值得吗?”赵括看着眼前有些尖嘴猴腮的牢头,心中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