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对赵括的同情,白起继续说道:“在确认出兵总攻已暂无可能之后,一个计划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他很清楚,此战已经无法尽全功了,因此他的计划就是给赵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而我,武安君白起,便是赵括眼中,最大的利益!”说着,白起竟然笑了起来。显然,能令一个将自己打败的对手如此重视,白起心中还是颇为骄傲的。
“于是,赵括先是以震惊的形态向所有人示弱。在众人掉以轻心之后,迅速抛出三个要求的说法。”白起继续分析道:“三个要求,好多啊!正当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以为他要提出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从而达到拒绝王命的目的时,他却抛出一个移军的细节。”
“不由得,在场之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会同意他的要求。如此一来,他遵王命而行的印象便算是力住了。紧接着,他再抛出要河内郡的要求,将刚刚立起的印象推倒,再度将众人的心提调起来。”白起眼见微微眯起。
“最精彩的来了!就当相国严词拒绝之时,赵括随即顺着相国的意思改口,变割让为换地,甚至还在一不小心之中,将他自己逼到了肆意妄为、擅改王命的角落里。一旦换地成功,不管对赵国是否有利,对于赵括却绝对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任何一个王,也不会接受一个擅改王命的将领。
可偏偏,这样的行为却是极得人心的!不论是赵军,还是相国,恐怕都极其愿意应诺此事吧。”白起的话语依旧轻柔。
一旁的范睢无奈地点了点头,的确,用毫厘之差的地盘,换得赵括的永世不用,怎么看也是秦国更划算,答应赵括几乎是不带犹豫的。
一旁的王龁与司马错也依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白起随即继续说道:“相国答应之后,在赵军的眼中,便成了赵括用自己的前途,换来了赵国的前途,原本因为王命下达有些涣散的军心随即又被赵括重新凝聚。同时,两番的高起低落之后,赵括遵从王命放归秦军的戏码也算是做足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换言之,只要赵括最后的要求不是那么的过分,我秦国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此时的赵军只差一个借口,”白起深深的叹息道:“一个王使们无法争辩的借口,一个对我军发起总攻的借口,一个能够激励全军,奋勇向前的借口。”
“而这个借口,便是赵括的第三个要求——也就是我,大秦武安君,白起。”白起嘴角微微翘起,缓缓道:“不赴宴,便会成为赵括最好的借口。”
“那我们赴宴便是啊!”一旁的王龁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武安君乃是赵括请过去的,赵括安敢动手?”
白起无奈地摇摇头,道:“赵括不惜当众脱衣,行此无礼之事,就是明告天下,我大秦暗箭伤人在线,也是在直白的告诉本君,血债需用血来还,不是本君的心头血,就是十万秦军的热血。”
“禀武安君,我军中尚有锐士数十,末将等人亲兵加起来也有数百,怎的也能护着武安君安全归营。”司马错也答话道。
白起摇摇头,缓缓说道:“敢不敢杀的问题不必讨论,而一旦刀兵相接,便与本君不赴宴一般无二。都会成为赵军发兵的借口。”
“这......”三人皆是哑然。
“不若以人替换武安君?”范睢在一旁弱弱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