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鼬’!‘黄鼬’!你怎么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黑鸢”的惊呼声。战智湛大吃一惊,几乎以为是错觉。他抬起头凝神望去,透过手榴弹爆炸的烟雾,只见“黑鸢”抱着“黄鼬”正哭得昏天黑地。
“‘完犊子’了!‘完犊子’了!‘黄鼬’这把‘够呛!’……”战智湛心中一凉,知道自己读大学时军训的教官“黄鼬”齐福周凶多吉少。战智湛四肢一用力,虽然身上还背着林洁,但还是一跃而起,冒着乱飞的流弹,几步就窜到了“黑鸢”和“黄鼬”身边。
战智湛低头向“黑鸢”怀中的“黄鼬”看去,只见“黄鼬”怒目圆睁,似乎仍在担心战友的安危。战智湛急忙伸出食中二指按在“黄鼬”的颈动脉上,这才确信“黄鼬”已经牺牲。战智湛悲痛欲绝,一把将“黄鼬”从“黑鸢”怀中抢了过来,他这才发现“黄鼬”的后背插满了手榴弹的弹片,他身背的步话机被数枚弹片击中。战智湛心中悲痛便如洪水溃堤,难以抑制,不由得号啕痛哭起来。战智湛盘腿坐在地上,把“黄鼬”放在双腿上,摘下不能再用的步话机扔到一边,边嚎哭着去拔“黄鼬”遗体上的弹片,边“嘀嘀咕咕”的痛说道:“福周!‘黄鼬’!齐教官!俺的好兄弟呀!你疼不?俺可心疼死了!……”
“黄鼬”齐福周烈士原名周福麒,系总部周副部长的幼子,牺牲时年方二十四岁。他的哥哥周福麟系某军政治部正营职干事,他的姐姐周福菁是总政歌舞团舞蹈演员。周福麒烈士化名从军,瞒过了“飞虎军”和南疆前线东部“前指”包括军首长在内的所有人。直到在烈士陵园的追悼会上,周福麒烈士的真实身份才被公开。周福麒烈士是个很有前途的青年,经过实战的锤炼,将来定可担当大任。可惜,周福麒烈士为了营救战友,英年早逝,呜呼惜哉!
听到战智湛鬼哭狼嚎般的恸哭,“蛇雕”、“鹰雕”和“大灰狼”纷纷聚了过来,眼见“黄鼬”为了保护“黑鸢”牺牲,这些铁骨铮铮,见惯了人间生离死别的汉子们无不悲不自胜,潸然泪下。尤其是“黑鸢”,虽然和“黄鼬”来自不同部队,相识的时间也不长,可偏偏就像前生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哭得更是撕心裂肺、涕泗滂沱。
忽然,“鹰雕”所带的步话机提示信号响了,“蛇雕”急忙接了过来,美国佬摩托罗拉生产的“军刀0.5W”单兵对讲机中传来“东北虎”震耳欲聋的声音。“东北虎”显得十分焦躁,用暗语大吼道:“是‘蛇雕’吗?‘骆驼’这个王八犊子咋的了?为啥联系不上?……”
“蛇雕”听完“东北虎”的询问之后,看了一眼哭得几欲晕厥的战智湛,用暗语汇报道:“报告101!‘骆驼’无恙,是‘黄鼬’齐福周同志牺牲了,报话机损坏!……”
“哦……”“东北虎”似乎稍稍放了点心,命令道:“情况危急,立刻撤到会合地点!……”
“明白!立刻执行!……”接受完“东北虎”的命令,“蛇雕”把美国佬摩托罗拉生产的“军刀0.5W”单兵对讲机交给“鹰雕”,说道:“马上联系‘猫头鹰’,传达‘东北虎’的命令,立刻撤到会合地点!……”
“蛇雕”来到战智湛身边,单膝跪地,擦了一把战智湛脸颊上的泪水,含泪说道:“分队长,‘东北虎’说情况危急,命令咱们立刻撤到会合的地点!‘黄鼬’的仇咱们一定要报!咱们……咱们还是先执行‘东北虎’的命令吧!……”
战智湛收住眼泪,默默的点了点头。“蛇雕”抬起头,命令道:“‘鹰雕’,你和‘黑鸢’架着分队长,我背着‘黄鼬’,咱们撤!……”
“蛇雕”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战智湛怀中的“黄鼬”。不料,“黑鸢”跳了起来拦住了他,瞪着眼睛大叫道:“不,你放开!‘黄鼬’是我的哥们儿,谁也别和我争!……”
“蛇雕”有些尴尬,瞪了瞪眼睛,看了一眼战智湛,战智湛仰头看了一眼“黑鸢”肩头的绷带,说道:“没人和你争!不过……‘黑鸢’,你不是也受伤了嘛!还是……”
“我没事儿,就是肩膀让弹片亲了一口,‘鹰雕’用手把弹片抠出来,给我包扎好了!……”“黑鸢”说着,伸手从战智湛怀中拉起“黄鼬”的遗体背到背上。
战智湛的第四分队和“御猫”的第二分队、“黑狐狸”的第三分队,以及“金眼雕”的第五分队几乎同时撤到了“东北虎”所在位置的会合地点。刚一见“黑狐狸”,战智湛不由得一愣,只见他身上绑满了60mm迫击炮炮弹,还背着一个“63式”迫击炮的炮身。战智湛知道这位叫自己打炮的“师傅”操炮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程度,“利剑部队”此刻身处险境,“黑狐狸”背着迫击炮的炮身和炮弹,当然是为了必要时弥补一千米以内的火力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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