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念咒语,让三清铃恢复平静,然后默默走到伯父的床边查看情况。
只见伯父的脸色非但没有因为灯光而变得红润,反而煞白之中更添了几分浓黑。
而且舒缓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似乎有些痛苦。
这时,胡铭阳的二哥突然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撇到了一边。
“哪里来的乡巴佬,被挡我们张神医的位置!一边去!”
胡铭阳连忙上来将我扶住,表情微怒:
“二哥,宋师傅是我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朋友?你平时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以后不要随便王家里带,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父亲看病,懂吗?”
胡铭阳顿时哑口无言。
我看得出来,在这两位兄长面前,排行老三的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地位和话语权。
“没关系,我们先看这位神医怎么给你父亲看病的,其他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对不起宋师傅,待会我一定会让我二哥给你道歉。”
随后众人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名张神医给伯父看病。
他先是将手放在伯父的手腕之上为其号脉,片刻之后,张神医的脸上出现了跟我同样的惊异表情。
“令尊的脉相,有些古怪啊!”
“张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连忙问道。
“令尊脉相平稳,并没有太大的毛病,跟中风之症有些出入。”
“那应该怎么治疗才行,张神医,只要您能让我父亲醒来,无论多少钱都没问题!”大哥有些焦急道。
张神医神色微微变化,故作玄虚地捏了把胡子:
“您放心,既然老朽来了,自然当不遗余力。令尊这是气息虚浮,血脉凝滞造成的昏迷,待我用针灸之术将经脉重新疏通,自然就能苏醒。”
说完,张神医便取出一个针包,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银针,长短粗细不一,在照射之下透着点点亮光。
“你们帮我将令尊的衣服撩开,不然我没法找到穴位。”
“好好好。”
大哥二哥连忙上前将父亲的上衣掀开,下一秒二人表情顿变。
“这……这是什么东西?”
胡铭阳和我闻声也是凑了上去,只见其胸膛之上长出了好几块斑驳的淤青,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之下破壳而出。
而且这淤青的图案像极了我在后厨天花板上看见的那朵黑莲。
“难不成这二者之间有联系?”
我只觉得大脑一阵错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张神医,您过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大哥喊了一声。
张神医凑拢过来,看见胸前的淤青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淤青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铭阳,平时是你在负责照看父亲,你知不知道?”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胡铭阳的身上。
可胡铭阳哪知道,他平日也挺忙,顶多每天睡觉前来屋子看看,至于擦洗身子这些事都是家里的保姆干的。
“这我得去问问家里的下人。”
可这时张神医却摆了摆手:“不必那么麻烦,气血不畅,自然会有淤青,看来令尊的问题主要是出在这胸膛之上,针灸之后应当就会有所缓解。”
“神医果然是神医,那请您快给我父亲针灸吧。”
老者微微点头,将银针取出,用酒精灯灼烧消毒后,瞄准伯父胸口的穴位便刺了进去。
一根,两根……
最后足足在胸口之上扎了十八根,恰恰将那黑莲图案围了个圈。
这还没完,他下一步竟要掏出艾草棒点燃进行艾灸。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银器,艾草,这都是民间用于驱邪的东西,若是如此草率地叠加作用,会立刻和伯父胸口那朵黑莲产生排斥。
若是体内那脏东西鱼死网破,病人只怕当场就会暴毙而亡。
“住手!”
我立刻喊了一声。
张神医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扭头见是我开口,面色顿沉。
“你有什么事吗?”
“你如果用艾灸,病人会立刻有生命危险!”
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敢含糊,直接否决道。
张神医一听这话,那张老脸顿时垮了下去,满脸阴沉:“你说我这是在害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我?”
“我说的是实话。”我丝毫不退让,理直气壮道。
张神医脸都气白了,甩手冷哼:“胡先生,老朽好心好意出山看病,你们胡家就是这样对待老朽的吗?”
大哥二哥一听这话,立马慌了神,气急败坏地冲到我面前:
“张神医德高望重,也是你这种废物能质疑的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哥眼神凶狠,撸起袖子一副要揍我的架势。
胡铭阳见状立马起身说好话:“大哥二哥,误会,宋师傅也懂医术,而且是风水方面的专家,是我专门请来给咱爸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