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俩也不用在院里待了!”
耳畔传入一阵尖锐的怒斥声,使躺在榻上双目紧闭的女子感到聒噪而不由地蹙起眉头。
“吵什么吵,”
女子坐起身来揉了揉被吵得泛疼的眉心,不悦地轻声嘟哝着,言至一半她猝然睁大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浅色帐幔和她那只扶额的纤纤玉手。
叶轻晚僵硬了一瞬。
淡淡的药味充盈在鼻尖,屋外又传来细碎的哭声让叶轻晚回过神来。
叶轻晚皱着眉头困惑地透过帐幔看向窗外,并没有去理会那哭声。她扬手掀开帐幔径自走下榻来,拾起置在梨木桌上的铜镜。
镜中,少女脸色略有些苍白,面目还颇为稚嫩,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看起来雾蒙蒙的,好似含着一层浓浓水汽,饶是这幅恹恹模样也很难不让见了的人想象出这脸张开后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啪啦--”
铜镜从她手中掉落在地上摔得个七零八碎,其发出的刺耳声响惊动了屋外的人。
只听得见那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的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来,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神色慌张的胖妇人,妇人的身后跟着两个还在拭泪的小丫头。
“嘿哟!”
那妇人见叶轻晚只穿了一身单衣还光着脚傻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地上破碎的铜镜,发出一声惊呼后赶忙跌跌撞撞的向她快步走去。
“小祖宗喂,”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叶轻晚,确认她没有被碎片伤到后才接着道:“有什么事儿咱不能先把鞋穿上吗!”
叶轻晚充耳不闻,面上的神情越发的诡异。只见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同时眼泪也簌簌的往下掉个不停。
看到叶轻晚这番模样那妇人愣了愣,身后的那两个丫头更是被她怪异的神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妇人一个激灵缓过神来,抓住叶轻晚的肩膀轻轻晃动,“姑娘,姑娘!你别吓老奴成吗?”
其中一个丫头见状也急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上前来替叶轻晚擦去眼泪。
触碰到脸颊的那只手冰凉凉的,让叶轻晚止住了眼泪,她抬眼扫了扫帮自己擦眼泪的丫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
半晌后叶轻晚阖上双目长舒了一口气,极力地压下心底如洪水般的惊愕。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王奶娘方才因为何事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叶轻晚微微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那胖妇人,“真是叫我好生头疼。”
面对眼前脸色转变得飞快的人儿王奶娘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分明叶轻晚的声音娇软柔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整个人似乎在刚才闭眼的那一霎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王奶娘抬起头来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时恰好对上叶轻晚那双泛寒的眸子,那双眸子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看得她喉头一哽,转而又低下头这才把咽下腹中的话说出来。
“是老奴疏忽了,下次一定不会再打扰到姑娘您休息。”说罢,她没好气儿的瞥了瞥那两个丫头。
叶轻晚冷哼了一声,目光依然停留在王奶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