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势大,他不想与柯奕过多接触,那样会害了他,而且南疆军权大多在总兵手里,这柯奕帮不上什么忙。
若非事态紧急,他是不愿来州府的。
柯奕看出了林夕的顾虑,脸上露出纠结表情。
沉吟了片刻,他拳头一握,脸上露出一抹坚定,道,“你们林家的家事,我不掺和,但作为南疆臣子,我想好好招待殿下。”
见林夕仍不肯答应,柯奕退后几步,单膝叩拜,神情真挚,“请殿下恩准。”
林夕急忙上前搀扶,怎料老人死活不愿意起身,一副他若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态度,不得已,他只好点了点头,“也好。”
柯奕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后拉着林夕一同来到了外院大厅。
此时,厅内早已备好了膳食,六七个真灵境界的汉子站在那里,正是方才在府邸大门外,迎接林夕和程牛的那几人,他们似乎已等待多时,神情有些悲壮。
林夕觉得奇怪,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便被柯奕拉着入了座。
一群汉子紧跟着落座,周围出奇的寂静,没有一个人率先说话。
柯奕亲自给每个人斟满酒水,随后起身道,“诸位,柯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作陪,此番敬诸位一杯,全当赔罪。”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跟着,一饮而尽,林夕无奈只好跟着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这时,柯奕面对众人,“诸位好汉,替柯某陪好殿下。”
说罢转身离去,临走前,没忘关上大厅大门。
柯奕走后,大厅内一片寂静,没人主动开口说话。
“方才那位瘦高的义士怎么不在这里?”林夕目光扫过众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殿下,您是指吴长青吗?”一个光头回道,正是方才进府邸传信的那人。
“嗯。”
林夕点了点头,他猜想那个瘦高的丹海修士,应该是叫吴长青。
“回殿下。”
光头汉子起身一拜,回答道,“吴长青他刚才和程兄弟一起离开了,好像是遇到什么事情,一起去见李总兵去了。”
林夕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不用客气,大家称呼我林夕就行。”
众人笑了笑,神情稍微放松一些,开始试着与林夕交谈起来。
在交谈中林夕得知,他们大多来自静州的散修门派,以猎杀妖灵为生,后来门派散了,他们仰慕柯奕清名,便陆续投靠了过来。
其中属那个不在此处的吴长青来的最早,据说三四岁就被柯奕领养,而柯奕妻子多病,一生都没有子嗣,便把他当成家中独子看待,一心教他读书。而吴长青却死活不愿读书,一心习武,年纪轻轻,便达到了丹海之境,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而离他最近,话也最多光头汉子名叫刘远,真灵三阶显形的修为,投靠的也很早,有十多年了。
剩下的四个汉子,投靠得稍微晚一些,但也有四五年了。
众人推杯换盏,期间又说了不少话,大多是一些关于柯奕的,关于修沟渠,治妖祸,以及一些民间流传的轶事。
林夕听着,也觉得柯奕之所以受百姓爱戴,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一个一心为民,凡事都要亲历亲为的清官,的确很少。
而且据几人所说,他们都是仰慕柯奕清名,所以才来投奔,言语中更是有种甘愿为之赴死的气魄。
这让他莫名有些敬佩这些江湖汉子,满身血腥,却身怀大义!
酒过三巡,此时的刘远嘴唇渐渐发白,面色也隐约有些青黑,“柯大人他是个好官,当年静州闹蝗灾,庄稼颗粒无收,我们村子连喂猪的糟糠都吃光了,我爹妈把所有的吃食都给了我,他们整整饿了七日,不曾进食。”
“若不是当时还只是县丞的柯大人,冒着杀头风险,开放粮仓分发了下来,恐怕我爹妈都要饿死了。”
“从那时我就发誓,此生定要追随柯大人,哪怕为之赴死,也心甘情愿!”
其余人嘿嘿直笑,表示认同,
林夕则是低头吃菜,只是听他说着。
而刘远却在说话间,突然起身,放声大笑,“所以方才柯大人让我等,陪殿下饮下毒酒,一同赴死之时,以免王权相争,引得天下战乱时,我没有丝毫犹豫。”
林夕脸色霍然一变,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抬头看去,发现刘远不知何时,已然面色青黑,眼睛、鼻孔和耳朵里都流出黑血。
他身后的几人,也是如此,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此时,林夕也感觉腹部隐隐有些发热,脸上也有青黑色的细微血线逐渐浮现。
刘远望着已然中毒的林夕,声音低了下去,“柯大人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请殿下不要怪他,他也…”
话还没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林夕心里一沉,终于明白,为何他与柯奕刚进入大厅时,他们为何面露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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