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邻居家就有一个不安生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好几次找人找错了门,而家里父母去工作了,只有她一个人。
她躲在二楼瑟瑟发抖,透过窗户偷偷看着门外的那个男孩儿,不敢下去。
一直到父母回来,她才敢下楼,当得知门口不知是谁放了一包糖果时,她愣住了。
原来是男孩儿以前的朋友住在这里,现在他搬走了,男孩儿却仍然会下意识的来这里找,上次就来过,还毫不顾忌的冲进了家里,吓了女孩儿一跳,而这一次他是来道歉的。
很快,第二天,小男孩儿带了另一个男孩儿,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一起来到了门口。
他似乎知道敲门没用,也看到了正在二楼偷偷打量他们的女孩儿。
他指了指身后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儿,似乎想说什么。
女孩儿犹豫了很久,直到外面的男孩儿被太阳晒得浑身是汗,她才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窗户,探了半个额头。
男孩儿眼睛一亮,连忙指着身后的人嗷嗷的解释着,证明他家原来的确住在这里,他前两次找错门真的不是故意的。
默默的,女孩儿仔细看了看那男孩儿,感受着对方身上所散发着的阳光,那一天,她终于放下了警惕。
她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新家,亲手接过了男孩儿再次递过来的一兜糖果。
她很紧张,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所有的男生都像父亲一样,一生气了就会揪住妈妈恶狠狠的打,这是她七岁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男生的友好。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开始在父母不在家时出去,跟在两个男孩儿身后到处乱跑,上隔壁严肃的老头家砸玻璃、去另一边温柔的大姐姐家里要糖果、在社区公园里滑滑梯、荡秋千,在沙地里堆沙堡……渐渐地,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理所当然的,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她也终于愿意去上学,就在男孩儿们的那个班级。
每每有男生想欺负她,两个男生都会揪住对方,硬是瞪的对方灰溜溜跑掉。
她去过隔壁那个男孩儿的家,对方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父亲,而他的父亲和她的父亲不一样。
那是一个十分随和的叔叔,每次她过来,这位叔叔都会亲自出门去买好多好多的零食糖果,然后坐在一旁,眼睛笑的弯弯的,静静听着沙发上两个孩子聊天的声音。
当时的她,很喜欢那种感觉。
但是后来,她习惯了遵从学校的规矩,每当两个男孩儿偷偷叫着她出校去抓蟋蟀时,她选择了拒绝,每当哪里听说了好玩儿的事情男孩儿过来叫她,她还是选择了拒绝。
渐渐地,男孩儿们不再叫她。
她的身边也伴随着成长找到了更多的朋友,她终于明白,之所以曾经有那么多男生喜欢欺负她,是因为她长的很漂亮,而欺负她,是小男孩儿们为了吸引她注意力的拙劣手段。
渐渐的,他们越来越大,步入高中,而到了这时候,同学之间的关系不再单纯。
“上层人”,“下层人”和“杂种”这一类的词汇开始流传,耳渲目染。
她突然间发现,身旁好多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线,那是一种植入体,这种植入体会有效遏制体内病菌的成长,杜绝各种大病小病,正常情况下,富裕家庭会在十岁时便带孩子去义体医院做植入,然而女孩儿的家庭并不和谐,父母没有时间。
女孩儿渐渐开始觉得不对,有很多曾经的朋友脸上都有了植入体,他们会因为她没有植入而疏远她。
她没有办法,只能去找隔壁家的男孩儿,恳求他带着她去义体医院做植入。
然而当男孩儿得知,她做植入并不是因为害怕生病,只是为了显得合群时,他直接冷冷的拒绝了。
那一天,女孩儿的身上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她赫然间发现,她的魅力似乎在男孩儿这里并不管用,而相较于这个从不会对她言听计从的男孩儿,还有更多的,愿意帮助她的人。
然而不知道怎的,她犹豫了,没有去找别人。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男孩儿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们一起去上学,一起放学,放学的路上偶尔还会去抓几只蜻蜓、放几回风筝。
她终于下定决心,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友情还会持续下去,于是她偷偷找到了一个新交的朋友,在对方的陪同下,来到了义体医院,交了昂贵的费用,终于在脸上植入了心心念念的“合群”体。
事实上也的确,男孩儿虽然偶尔会看着她皱眉,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从那时起,曾经疏远她的朋友再次回到了身旁,她再次成为了众星捧月一般的角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儿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现在,只是见面打个招呼,便纷纷错身而过……
周天看着江莱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良久才淡淡的笑了笑,摇头铺开了睡袋。
或许江莱还不清楚,周天疏远她并不是因为理念,也并不是因为那条金线。
而是每每有人在说毅力是“杂种”时,周天会站在毅力这边,而江莱,在对面。
哪怕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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