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苏石打了姜泰,还可以在事后被曲解为是官员间的争风吃醋,还可以大事化小,那现在直斥辽国使者,这罪过可就大了,根本是想要曲解都会十分困难。
果然,刘六符并没有退让。虽然苏石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但他的身份与姜泰可是不同,他可是大辽使者,他还是大辽的三司使,绝对位高权重的人物。“怎么?一个小小的通直郎还敢动手伤我大辽使者不成?难道你不知道我大辽勇士的兵锋之利?”
接连两个疑问之后,刘六符的鼻孔之中即发出了一道冷哼之意,明显是十分的不屑。
“你可以试试。”
回答刘六符的同样是苏石那冷冰冰一般的声音。
且回答之快速,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考虑,就在刘六符的声音一落之后,苏石的声音跟着就响了起来。
“嗯?”
双眉一皱,刘六符的目光猛盯苏石,他很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在吓唬自已,还是真得疯的,真的想要为难自已。
目光猛射而来,就像是突然间被山中猛虎盯到一般,站在苏石身后和身侧的岳思灵与曲冬儿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倒是轮椅上的苏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表现出了完全超乎他年纪的沉着。不仅如此,他还反看向刘六符,然后嘴角一扯,他竟然笑了。 跟着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姜泰,突然就诗兴大发的做诗一首。
燕云十六卖江山,披上龙袍自晏然。
莫道儿皇难度日,只从黎庶狠收钱。
天家富贵由人赐,后代评弹任史言。
若问气节今在否,升平盛世舞翩翩!
这是一首骂儿皇帝石敬瑭的诗。后世苏石曾在网上见过,当时觉得好玩,就多读了两遍。原本已经忘记了,可是现在它却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之中,这便张口而出。
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着,落针可闻之下,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落入大家耳中,然后一些人的脸色不断开始发生着变化,先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姜泰,然后似又很自然的看了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刘六符。
不错,说起来刘六符是正了八经的华夏人,他的祖祖辈辈都是。只是到了他父亲那里走偏了,跟着自然他也就被带偏了,为辽国效力。但不管怎么样,根是在华夏的,这一点便是他自已也无法否认。
一首骂着汉奸的诗,看似是借诗直指姜泰,但何偿又没有影射刘六符的意思在其中呢?
这就是为何大家会看向刘六符的原因了。
原本有着丰富学识的刘六符自然是可以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脸色即是大变,在看向苏石的时候,已然是涌出了一丝杀气。
只是气归气,刘六符却是没有马上动手,哪怕苏石有一点的犹豫,他这一会早已经下令身边的地中海侍卫们冲上去了。
可就是因为苏石的毫不退让,且太过镇定了一些,让刘六符有些想不通了。
即是想不通,他当然不会莽撞,他还想近一步的观察一下苏石,看看他到底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装的,亦或是此人是疯了。
当刘六符没有马上发怒,而是目光再度向着苏石的身上看去的时候,注意到苏石的双眼似乎向着另一侧的楼梯上无意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被刘六符给注意到了,他随之也看了过去,然后就是心中一惊,他竟然看到一名持弓的壮汉正向人群之后躲去的那一幕。
“有弓箭手!”
这就是刘六符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随之,这个想法在心中无限的扩大,他开始迅速的脑补着。
他道这个白衣少年怎么如此的有恃无恐,原本早就安排人在外面了。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自已这边一动,那便有不知道多少的弓箭向自已的身上袭来呢?
如果是这样,他就要冒着一定的风险了。或许他可以出气收拾了苏石,又或许他在出气的同时,也有可能遇到同样的危险。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自已的命去搏苏石的命,这样真的值得吗?
就在刘六符还在犹豫的时候,身后赶来一名侍卫,小声靠着他耳语了几句。
刘六符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刚才他就派人去了解苏石的底细了,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侍卫说完之后就退到了后面,这一回刘六符又是极为认真的看了一眼苏石,似乎想要把此人刻在脑海之中一般,然后出人意料的说了一个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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