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多万,如果是在国内,被抓住几年……不对,十几年应该都有可能!’林南杰心中一沉,掩着双眼的右手也不禁用力一抓。
‘怎么办?’她有些怕了,虽然她一直想着要走这条路,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真没想拿那么多的,这么多,一旦被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要放回去?’林南杰暗暗摇头,这个想法一出就被打消了,她的脑中浮现出许多人的身影,心道:‘可放回去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卓旪、陈彤还有大家……不可以!但……’
‘但这么多,丢的那人又该怎么办?’林南杰并非圣母,也非利他主义,但她绝无害人之心,道:‘如果这些就是那人的全部财产,丢了这些,他又会如何?’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场景,因贫穷而产生的无数悲惨的画面,那原是她要极力避免的情况,可当有能够避免的机会出现时,她又犹豫了起来。
‘不、不对,一般人没那么多钱,至少不会随身携带。’林南杰发现了盲点,但她的忧虑却没有丝毫的减少,想着:‘身上带这么多钱,一定不简单,如果找上门来,又该怎么办?’
‘只拿一部分?不行!”林南杰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悄悄瞄了眼自己的姐姐,此时的她还一无所知,心道:“薇诺娜姐在这,要是把钱袋放回去她不会不问,要是被问了该怎么说?’
‘就算能够绕过她,硬币上必定会留下我的指纹、皮屑什么,要是想找,未必找不到我。’林南杰想起这些天来的见闻,她不认为以自己粗糙的手法能够瞒过这个国家的先进技术。
‘拿一点留一点,反倒不靠谱。’林南杰做出决断,道:‘要拿就全部拿,要留就全部留,拿一点留一点对谁都不负责!’
‘但不拿……不拿的话……我这边就撑不住了。’林南杰握着拳,双眼猛地睁开,道:‘不行,必须拿!’
‘刚刚看了圈,这二楼好像没有设监控。’林南杰暗忖着,道:‘应该没人看到是我拿的,奶茶店人流量这么多,没有监控,谁知道是我拿的?’
‘可万一,要是真找上门来的话……’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又再次迟疑了,目光闪烁着,一道道画面在脑海里飞快闪过,那是她和伙伴们最美好的时光,咬着牙,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弃车保帅!”感受着那个钱袋压在胸口的重量,回想起那一个个带着笑容的熟悉面孔,林南杰鼻子发酸,心道:“至少……至少不能白费力气,至少得保住他们。’
‘东西是我拿的,钱袋也在我手中,至于里面的东西……’林南杰咬着嘴唇,已在暗中拟定说辞:‘我怎么知道,难道他还能证明,哪些硬币是他的吗?’
‘他们留下来,就还有希望,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们。’林南杰缓缓吐了口气,心底不知为何却轻松了不少。
‘本就是早该结束的生命,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借着掩着的右手,林南杰睁开眼睛,在那眼里,已不再有丝毫的迷茫。
‘我的罪孽我来偿还,无论是现在、过去还是未来……’一幅幅画面浮上心海,那是永远的污点,是这十年来的诅咒,看着它们,林南杰眼里少见地出现了一抹柔色。
‘这样就好!’她这么想道。
‘只是……’林南杰的目光稍稍黯淡,想起昔日那略显幼稚的想法,她的眼里有些怅然,苦笑道:‘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明明一开始想走的是那边的路啊!’
‘正义……终究和我无缘吗?’人人都想做善人,不愿成恶,林南杰也不例外。
但很显然,现实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正义无法坚守,但这份情谊我必须保住’一道道身影在眼前闪过,有卓旪、有陈彤,还有许多人,看到他们,林南杰的目光开始坚定,道:‘如果能够保住他们的话,那就值得!’
‘伊利娅吗?也不错呢!’想到这个名字,一道美丽的身影于记忆的深海中再度浮现,如茉莉般清纯、又如花儿般高雅,伊人伊事,过去种种早已消逝,就如同昨日的她!
‘永别了,仪……’这是林南杰睁开眼睛前最后一个念想,也是她与过去自己的一种告别,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伊利娅,伊利娅·林!
短短十几分钟内,伊利娅想了许多,有过犹豫、也有过挣扎,可当她再度睁开双眼时,这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唯一剩下的,只有她那明亮的眼睛,那双坚定而充满决心的眼睛。
伊利娅将手拿开,见状,薇诺娜看了过来,关切地问:“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