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规模不大的骑军快马加鞭地赶着,这约莫一百来骑皆是银甲银盔,在英姿飒爽的同时,给人一股莫名的森寒之感。
从这支轻骑的配备上来讲,其实也很容易认得出来,毕竟整个南唐也就只有明州的少数骑军不给骑卒配备弓弩,这类骑卒往往冲杀在最前边,甚至虽然主将用着觉得有些杂乱无章,但常年的生死厮杀,已经是让这些人的脑子里充满了戾气。
下了战场倒也还好,一旦上了马握住刀之后,眼里也就只有战功了,毕竟这玩意可是象征着自己究竟能爬多高多远,谁也不嫌弃多。
只不过如今却是收了收原本的性子,这么一支百人骑军,驾马驰骋的动作整齐得可怕,同时却又极其的优美,让人难以置信。
只不过让人所没有想到的是,领头的那位居然是一位儒雅的男子,看起来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其实他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功臣,甚至都可以说首功也毫不为过,要知道要一座夏朝的变隘守关可不容易,这可不是单单谋划就能解决的事情。
而他却是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踏出了这一步,更可以说是踩碎了许多的质疑,在霞州的地界上,那些官员见到他都会不由得跳脚骂一句娘,其实这对于他这读书人来讲,倒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哪怕是这种战场交锋带来的流言蜚语,对于他自己来说反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也算是另一方面的名流青史了。
这也难怪,毕竟男子的名头可就直接摆在那儿,对于现在的人来讲,他就是一座没有办法绕开的高峰,一直就那么屹立在那儿,甚至有些人的饭后谈资里,他的名头和手段已经是超过了本是兵家的淮齐了。
当然这点是没有办法避免的,特别是这些在边关被委以重任的武将,难免会成为那些夸夸其谈者嘴里的乐趣,被拿来一个个的上下比较,最后来上那么一手踩一贬一,便会让他们觉得浑身都舒适,说白了也只是在此方面寻找存在感罢了。
过了楚州的东阳谷郡,借着官运专用的粮道,这支骑军依旧是快马加鞭地飞驰着,速度之快甚至只在后边留下了一阵的尘土,百来骑在过境之后甚至连守卒都还没有来的及数清,便已经是过而不复返了。
这还没完,这支骑卒一路上甚至就连休整都没有,快马扬鞭后铁蹄的速度飞速驰骋,甚至极远之外就能听到马蹄的踢踏声。
楚周城之外,一名轻装而上的白衣男子,英姿勃发地坐在马背之上,身旁的将领此时眼皮子却有些想打架的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偷偷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股疼痛感可是直达大脑,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丝毫的情面。
不过这些小动作可不止那名白衣男子看在眼里,其他将近十几名将领可全都有目共睹,有好几个甚至都一直在憋笑,只不过都有些疑惑,这一次大将军居然没有出言教训,这可让他们少了许多调侃的话。
没有多大的意思……只不过其实也不影响他们回去之后相互调侃一波,这小子可以说是逃不了了。
大早上的就打瞌睡,谁知道你高勇这小子是不是大晚上跑去喝花酒了?还当骑军副将呢,这连自己都管不好,怎么去管那群兵痞子?
只不过这些话要是让高勇听到了,那指定是得跳脚骂娘了,一个个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整个楚州里所有的将领就自己最痛苦了,骑军副将的官职听着够威风吧?手底下管着七八千人吧?可经不起自己的头上按着那么一个甩手掌柜啊。
要知道罗永恩那个王八蛋,一大晚上偷偷摸摸绕着自己直接就吊了四千人跑了,这狗杂种还故意不见自己,就担心那最为精的两千铁骑自己不愿意拨给他,可自己还没有登记啊,到时候要是前线要调兵,那自己还登记个球?死多少人了都不知道。
其实这件事淮齐自然也是料到了,那老小子老大不小的人了,除了打打仗厉害许多,可办其他事情或多或少都没有什么脑子,干的那些傻事更是不少,有时候就连淮齐都极其无奈,就像这一次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喊他回来了,他还硬要在那驻守了将近三十多天,最后灰溜溜地回来时,还谎称自己在屯粮练兵。
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难道自己还会不知道吗?只是没有当面揭穿他罢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也好在他在这方面算是没心没肺,这些事情也记不太久。
淮齐清了清喉咙,而后严肃地说道:“白大人已经要到了,全都做好自己的准备,到时候各营该配合的配合,听候差遣即可。”
这话一出,一旁的龙骑营副将莫北面带疑惑地问道:“将军,你是没说错话吧?再怎么说那白擎也不熟悉我们的战局,而且动员能力就更不要说了,全权交给他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点?”s://
淮齐目光直视着前方,淡淡地说道:“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话。”
这话让莫北愣了一下,刚想再次开口说些什么,在自己身旁的兄长却是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之上,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看得出来将军今天确实是十分的凝重,没有了往日那般好说话的模样,看来确实不应该再多嘴,将令一出自当重如山,自己好好受着便是。
淮齐坐在马背之上双手环胸,手中紧紧地攥着马鞭,而后不知闭眼思索着什么,就在此时的不远处漫起了尘土,这才让其再次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