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道士此话一出之时,原本还算高的泥台瞬间下沉了好一大半,那些泥土如同灰烬一样,纷纷飘飞了出去,消散在了空气之中,而随着那香火的燃尽,最后香烟也被风吹散开来。
只有原来一半高度的泥台之上,老道士的屁股墩下开始蔓延出了一道道的血纹,那血纹好似有着生命一般,最终汇聚成了一道道奇怪的文字,这类似于一种道家的符箓,但其实又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散发在阴寒的气息。
这种情况下其实十分的少见的,毕竟如今可是大晴天,所用的血又是洪泽真人的活人阳刚之血,却还如此的阴寒,若是符合更好的条件那岂不是要一步登天了?
淡淡的凶煞之气飘然而起,就连那老道士的袖袍都如遇狂风一般猎猎作响,这股森然好似窜进了他的身子里,身上的青筋接着暴起,浑身都开始传来一股剧痛。
洪泽真人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嘶的一声发出,身上的气息开始如同搁置许久的水一般,慢慢的消散了波澜,只不过一股股如同电流一般的刺痛感,顺着这“水流”开始向麻痹全身,让他感觉到浑身的不得劲。
“这种感觉还真是许久不曾体会过了,只可惜用在了给两个小辈的身上,着实是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了,我颜真卿何时这么的狼狈过。”
老道士突然说出自己的真名,这对于道门之人来讲,其实还是很忌讳的,在他的口中却成了口无遮拦的事情,反倒是显得有些正常。
老道抱怨一句之后,便是一手握住了自己面前悬停着的那柄铜钱剑,直直地刺穿了那片槐叶,可以说刺穿归刺穿,上一刻还耸立着的剑,下一刻却变成了被红线牵着的几颗铜钱,前后差异可以说是巨大。
对于他颜真卿来讲,这些确实还算是小事,毕竟他自己也有他自己的道法,怎么说也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媲美的。
“世人皆醉我独醒啊,我独醒。”
颜真卿一手抽出来红线,那些铜钱立马就重新“躺”回了他的手中,那根红线也是慢慢被捻散开来,成了四股极其细小的红绳,掉落在地上时居然像蛇一样想四个方位爬去。
老道颜真卿指尖弹起了自己的四枚铜钱,而后分别朝着四个方位抛去,自己也是一跃而起,身影慢慢消散,地上的泥台也是没有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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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行对着林砚开口说道:“我再次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见皇帝?若是不听从安排的话,我身上可是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虽说亲自动手麻烦了点,但我可不想亲手杀了,但迫不得已的话,我也不能放任你离开,你自己想清楚。”
可林砚面对陈天行所说的这些话,压根就没有回话,而是就这么静静地僵持着。
陈天行走到了一旁的一位士卒身边,拿过了他手中的那把刀,而后傲然而立,浑身的气势再一次来到了巅峰,如同一轮明日高高悬挂。
与其相比,林砚反而显得渺小了许多。
可当陈天行提刀向前之时,整个人突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栗,天地好像在突然之间倾覆倒转,就连时间也来到了夜幕,周围的树木突然间多了起来,原本脚下都还是宽敞的大道,如今却是变成了一条两人都不得同行的小道。
陈天行的表情有点不对头,但其实周围的环境更不对头,他陈天行也明白,这绝对不是油尽灯枯的林砚干的出来的,他不可能再有这个资本,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别人在暗地里搞鬼。
陈天行环视了周围一周,发现也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由得拉了拉肩头,嘴角微提嗤笑了一下道:“幻象么?这年头居然还存在有这种手段,实在是下三滥,走的路数长不了,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大道。”
这种手段其实也算是邪门歪道的一种,修炼方式邪门,代价也十分的邪门,江湖之上不是没有,甚至多的要死,许多都是那些猥琐至极的家伙,对那些未经人事的美艳女子下手,甚至完事了后者也不知所以然,以至于后来突然大了肚子,成了被所以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这种玩意基本上也是折寿的东西,最让人所不齿,在江湖之上也就是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基本上人见人嫌,正义感爆棚的人,甚至都想直接诛之。
陈天行再怎么说,之前也是所谓名门正派的出身,自然对于这种手段抱以强烈的不满看,无关乎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立场之上。
陈天行提起了手中的那把长刀,刀身映照着天空的那半轮残月,周围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沉寂得可怕,像那种安静不是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的。s://
陈天行感觉到事情的不妙,气机开始澎湃而起,刀锋泛出了逼人的寒芒,就连地上的尘土都开始微微地朝着刀尖旋转,而后在地上打转出一个半圆。
陈天行右手一扬,身子如同一支脱弦的箭矢飞射而出,速度可以说是快到了极点,随着一刀斩出,一道巨大的刀意气浪横推而出,前方的四五棵大树直接倒下,一大片的飞鸟从林间惊起,那些大树的切口可以说是十分的圆滑,而这也正是林砚原本站着的地方。
陈天行一手摸在了树的切口之上,手指划过那些汁液,放进了嘴里浅尝了一口,一股苦涩辛辣的味道蹿了满脑子,让陈天行不由得吐了吐口水。
这下子就连他也有点疑惑了,既然这样都破不了,看来核心并不是在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