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兰听了这话之后,稍加思索了一番之后,淡淡地说道:“那一年本王其实不太清楚,不过记得没有发生什么灾祸,行情不像今年这般让人觉得不尽人意,满打满算约莫得有一百二十万石往上走吧?不然说实在的,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听完这些话的莫倾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抵是如此,其实这也出入不大,不过王爷身为一个藩王,日理万机之余倒也是好记性,勤政爱民也不过如此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广兰也是轻笑着说道:“哪有哪有,这也是本王的职责之内的事情,身为一地藩王,就连这种粮食收成都记不住,那还当什么……”
说到这儿,李广兰早已经是欲言又止,他已经明白了莫倾城为何要突然要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了,他一个藩王都尚且能够记得住,难不成你们这群专门负责了粮食进出这么多年的粮官,难不成都废物到连帐都算不明白了吗?
这无疑是借着他这位位高权重的藩王的话,变相把这群人全部都往死路上推啊,被这么套了一手的李广兰不止没有恼火,甚至还一脸肃穆地盯着那位官吏。
这其实也算是他莫倾城在试探自己的立场,既然他如此腹有良谋,那自己就不妨借着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立场,剩下的一切就全都交由他自己去办即可,自己倒也乐得当一个看客,估计他莫倾城也是对自己这个看客求之不得,毕竟刚好不会误了他的计划和安排,没有人插手他倒也可以更好的办事。
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莫倾城倒也没有再藏着掖着,于是便对着那名官吏笑着说道:“那么这位大人,敢问您身为治粟都尉,为何连这么一条账目您都记不住,难不成这些事情都是广昌王的分内之事不成?”
这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就连一旁的李广兰听了,都觉得有点杀人诛心了,不由得再一次感受到身边这家伙的手段,只是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些明明都摆在台面上的问题,他却又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再强调呢?
听了莫倾城说过的话之后,那治粟都尉立马就匍匐地跪倒在地,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着,言语有些组织不利索地回道:“大…大大大人,小的,小的是真心记不清了啊,有可能……有可能是那一年太累了,对,一定是这样子,剩下的瑞德七年收成是一万,哦不对,是一百八十三万石,对的对的……我应该……我没有记错的。”
莫倾城双手负后,而后将手中那张宣纸揉成了纸团,一脸笑眯眯地对着那人问道:“哦?是吗?可是你这纸上记得是一百八十四万石,而我这边对完官库记的总量,可是整整两百零四万石,都尉大人啊,这可是去年而已啊,老眼昏花就没必要来这为官了,出了差池你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那名治粟都尉头磕在地面之上,听了这话后喉咙更是干咽了一口口水,低声地说道:“是……大人。”
“是?”莫倾城提高了语调笑眯眯地问道。
而后又是将手中的纸团丢在了地上,语气冷漠地说道:“没什么关系,下辈子为官之时,记得提醒自己脑子要好点就行了。”
这话一出,就连李广兰也是眯了眯眼,算是听出了言外之意,管你有多少理由,我也没时间去调查你这理由可不可信,或者说就连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其实也没必要做人臣了,做了也只会是为祸一方百姓而已。
就在那治粟都尉抬起头来想哀求之时,莫倾城却是转过身去挥了挥手,那治粟都尉刚刚将头抬了起来,就被一旁的李泰直接捏住了脖颈,甚至就连颈椎都直接被硬生生捏短,可以说是直接就葬送了性命。
当李泰松开手之时,那官吏也早已经成为了一摊烂泥,就那么直接瘫在了地上,那已经失去意识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带着浓浓的恐惧和不甘心,可这么一条人命,在李泰的手中,也是这么说没就没了。
看到这一幕的李广兰不由得赞叹着这小子的杀伐果断,倒也不愧为悬阁的一把好手,李老爷子调教出来的人,和他府上的那群客卿比起来,甚至就连气机都显得无声无息,正常人看得出来的东西,在他们的身上就越难发觉。
就从刚才还未出手之时到现在,在他的细微观察之下,甚至就连呼吸了几下都很难得知,其实对于这一种体现,他李广兰还是十分的感兴趣的,毕竟这种幻想比他自己实践起来,也要容易好一些。
不过当然,莫倾城的雷霆手段,倒也让自己没有想到,原本他还以为这一个最多也就敲打敲打,没想到还真杀了,甚至就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倒也是不怕激起群愤。
想到这一点之时,其实也没有错,剩下的那几个趴在那写的官吏,直接就挣扎着站了起来,就连身后的刽子手也按不住,其中的好几个甚至指着莫倾城破口大骂。
“青州年年多祸事,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白许行,又来了一个你这样如此血腥无情的家伙,实在是天要亡我青州啊!这也算得上是灾祸临头了。”
“写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处,说白了你也只是想要我们的命罢了,今天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都杀了,我们青州小官自然不会惧你这狐假虎威的东西!”
“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们没有所谓的退路,但是我们不怕死,因为这种小过失就治我们的罪,未免太过轻薄了,如此无礼无德之辈,你又何以立足在在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