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江湖之悠悠,闲浮生之韶华,倾流年之空梦,所得所谓所求都在庸人自扰,懂得在自己的方向之内斟酌求取,才能活得没那么大的负担。
相比较山下人而言,山上人的压力自然会小许多,不过二者也没有谁更容易的说法,压力也单只是面对事情多多一种选择,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前者和后者的难易度就有所差别,这是一个很难解释的因果关系,山上人基本都很少管世俗太多的事情,而这股自带的神秘感,自然给人以一种朦胧的错觉。
在这一点上,佛门自持的传经传颂又是另一种情况,毕竟在面世的同时还能抬高自己的卑尊程度,倒也算得上是一种高明许多的手段。
只不过这种说法很明显只适用于前朝,如今中原与“外中原”之称的夏朝战势已经到了十分紧张的程度,虽然还没有正式开战到战事频频的程度,但随着投入到钱粮越来越多,佛家的香火兴盛以及众生平等的观念,自然容易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三教九流哪一个容易成为首推的奉世之理,这自然是想都不用想,儒家永远能够名列前茅,自此之外的兵法共用,也是一个备受君主推崇的选择。
在儒道上发扬治国之理的自然君主,自然走得是较为柔和的方向,但后者可就完全不同了,只不过兵法兼用所要倚仗的不仅仅是明君能臣,对于国力的强大更加依赖,这无异于是一种极为强势的抉择,只不过在这个层面上,博弈与豪赌的成分也是高的离谱。
在这个基础之上所显露在台面的问题,其实早已经是显而易见,而这自然也就是现如今南唐与大夏的现状,两个连所走路子都不尽相同的人,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其实都还没有结果,也很难猜测最后的结果,僵持不下和一面既倒是两种不同的结果,在这个份上所展示的,也是种种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不论是放在江湖或是放在庙堂之上,这种时势一般都很难去揣测,毕竟官家在这方面也有绝对的禁忌,许多的牢狱之灾的最开始都是祸从口出,早些年两朝还处在强国富民的节点上,对于管制江湖人士这件事情上,自然不会花太多的心思,而南唐这些年在这方面,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毕竟有了腾出手的悬阁在江湖上的打击力度,其实要远比朝廷想象中的要大的多,二者毕竟不在同一个层面,李渠对于自个曾祖辈叔父李玄机的放权,其实大到了一个所有朝臣都难以想象的程度。
其实这也得益于他李渠在权力这方面并没有那么的痴迷,甚至对于李家的归属感,其实和李玄机是站在同一个层面的,这也就形成了现如今南唐的前后两种情况,只不过稍对于夏朝而言,两者又是另外的一个对立面。
毫无例外这两位君主都算是扶持上位的,但又毫无例外的都是基本的掌权对象,这无异于都不是潜龙在渊的人,不过好在也因为不是傀儡皇帝,两朝在如今的各方面条件下,也才有这般宏达的资本。
只不过这略微有的平静,估计也就这两年的时间了,只要稍微有有明显的突破口,双方必然会如同紧咬的疯狗一般,谁都不可能放过谁,边境的战火一旦到了燃起之时,那必定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结果,到了那个时候不论是远在边境上还是国土腹地的百姓,都会陷入一种战火上的焦杂之中,而这些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南唐如今酷暑渐消,只不过北边的暑气走得要比南方慢上许多,位置和群山林立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今年南方的雨季更多,降暑消火的速度也要比北边更加快点。
不过其实差别也不是很大,也就平时睡觉或者劳作之时要多流些汗水,热虽然是热,但都在足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不至于像三伏天没过之时,那个时候是真的热得让人受不了,好在在山林之间可以蔽日遮阳,加上山阴之气抵消了许多的热量,许多山脚下长期出入不便利的村庄,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因祸得福”。
南唐西北的凉州武当山,太阳依然毒辣地高挂悬空的同时,也紧跟着下过了一场毛毛细雨,但在这场所谓的日光浴之后,山上的绿林显得“油光水滑”,毫不夸张地讲那绿叶就好似翡翠一般,莹莹的翠绿看着就讨喜,毕竟遮挡了阳光的同时,也给人造就了一个避暑的天然宝地。
一条飞瀑而下的山涧,下方形成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小泉,许多条溢出的溪流朝着山脚下流去,这附近的布局也因为这条山涧的水气徒添了一股水运,使得这儿的温度已经具备了入秋的凉爽,小泉里都是流转而下的山泉水,清澈见底且不去说,但是这温凉的清水,单是捧着就令人觉得讨喜。
一名身着薄衣轻衫的女子挽起袖口蹲在一条溢出的溪流旁捣衣,用发簪簪出的丸子头显得极为的好看,一股清风吹拂而过之时,那些没有被簪成的毛碴碴开始抚动,滑在脸颊之上生起一股痒痒的感觉。
女子的几步之外坐着一位青衫男子,头上也同样别着一个发簪,男子一只手拿着一颗桃子送入口中,当季的果子吃起来十分的清爽,就连汁水也是十分的充足,另一只手则是斜垂着一把钓竿,显然是在觊觎着这山涧小泉里的美味。
男子身旁的那个由藤条编制而成的鱼篓里,早已经躺着一尾肥美的鲈鱼,能够在这个季节让这么一条鲈鱼上钩,也实在是运气爆棚的事情,这自然也是男子自个都没有料到的事情,所以看上去心情都不错,毕竟这也能让晚上的晚饭丰盛不少。
男子自然便是处于“告老还乡”已久的林砚,而那捣衣的女子,自然就是来到武当已有半个月多的岑曦了。
林砚提了提竿诱了一下鱼,而后便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洗着二人衣物的岑曦,不由得会心一笑,这生活确实是要安稳不少,过得也比那四处亡命奔逃的日子要好得多。
林砚咬了一小口桃子,而岑曦则是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将手中的衣物放进了木桶当中,林砚立马就扯饵收竿,放下手中的鱼竿来到了岑曦的身旁,一脸笑意地说道:“辛苦啦。”
岑曦则是揉了揉自己的右肩,对着林砚嘿嘿一笑道:“你到现在就钓了一尾吧?那我们事先说好的哦,今天晚上的晚饭你自己来解决,要是不好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