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司库大人,你莫不是在找茬?”
柴天诺笑了,一两银子千枚大子儿,八万两那可就是八千万枚,真的是山,这妥妥故意刁难!
“就是在找你茬,你不是喜割人头吗,来,往这砍,某已刮好毛发,便等着你下刀!”
司库扯起发须露出脖颈,还真是刚刚剃的发,看来刀子不太快,脖颈上到处都是毛刺,还有两道浅浅的印子,一看便是手艺不到家所至。
看着眼眸发红的司库,柴天诺轻轻摇头:
“命都可以不要,山水先生于你来说,便如此重要?”
采生无数的柴天诺,清晰看到司库寻死之意,忍不住疑惑的问,与他看来,山水便是国贼!
拿着大华的声名饷银,干的却是袒护敌人挖大华根脚的事情,说声十恶不赦也不为过。
“某五岁丧夫八岁丧母,若无先生教养,早死了!”
说到这里,司库眼眶浮起水雾:
“先生一生乐善好施,活性命无数,怎就死在你这天厌手中?”
“有本事你便杀了某,让某瞧瞧柴天厌的刀,是否如传说那般锋锐!”
人,还真是种复杂的动物。
看着眼前激动的司库,柴天诺叹气,于己看来,山水先生便是罪首,罪该万死!
可于眼前司库来说,其却是自己的亲长,生佛般的人物。
为了与他报仇,不惜激怒自己,以死来败坏自己的名声,可怜可恨,也可悲。
“八千万的大子儿,如何分辨?”
柴天诺不接他话题,而是看着大开的库房,声音平静的问。
“一柱便是五百万,你若拿的走,尽管拿!”
司库用不屑的语气说,柴天诺轻笑,右手一挥,库房里的钱山立时少了一大片。
“你、你作弊!”
司库愤怒扑来,却被柴天诺一袖子扫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柴天诺哼笑,冲身穿尚书服,在看守陪同下慢慢走来的户部尚书齐品拱拱手,未曾说话,转身便走。
齐品看着大步离去的柴天诺叹了口气,扭头冲趴在地上勉力想要爬起的司库说:
“到底是何想法,一大家子人,还比不上一个谋逆的山水先生?”
“明个不用来了,户部不敢留你这种人,等下便会拿来你的削职文书,自谋生路去吧。”
司库脸色立时变得煞白,抬起手臂想要说话,下意识的挥舞几下,还是无奈的垂下了臂膊。
自己过于冲动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好好的人生,全毁了。
“这么多大子儿?”
柴蛮儿看着小院里堆积如山的铜钱目瞪口呆,这辈子她也未曾见过如此多的大子儿。
柴天诺咧嘴笑:
“其实这比银票好,金灿灿的,看着便养眼。”
“说得对,确实养眼。”
柴蛮儿喜笑颜开,崭新的铜钱金灿灿,确实比灰白色的银票好看。
过得几日,柴天诺正在国子监文院上课,和春闱之前相比,人数属实少了太多,满打满算才二十来人。
春闱过后,中了进士的已去各个地方报道,没中的举人也是一样,去往各个衙门报道。
剩下的,便是未中举人年岁尚小的秀才,还有那些花了钱进来的贡生。
柴天诺不管他们身份如何,一样认真教课,有教无类,是乾圣传下的大道。
今日上课讲的是大学八条目,与其他博士照本宣科的说法不同,柴天诺引经据典讲事实摆道理,偶尔还穿插个小笑话,引得学生们哈哈大笑,学习热情极度高涨!
有那闲着无聊的博士、学正、学录也来蹭课,听得同样津津有味,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文宗,这讲学的水平,就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