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图夺过酒坛,给自己斟了一碗,轻抿一口在唇齿间轻漱,满脸享受的咽了下去。
“......每次看你这模样,总会起身鸡皮疙瘩。”
种行信摇头,取筷吃口羊肉,皱眉问:
“真的要换防了?”
“自然是真的,王廷大帐已到一百里外,黑河卫于三十里外筑营,阴山卫后天便要开拔,琐事一堆,让人心烦。”
“石龙单于可是亲来?”
“这倒没有,来的是单于七子石天狼。”
“......竟是这厮,边关不得安宁了。”
种行信皱眉摇头,铁木图脸色有些凝重的说:
“便是他不来,边塞也不会安宁,听说萨满教有不少黑萨满随黑河卫前来,务须小心,那些家伙术法阴损,便是大宗师,一个不察也有丧命的危险。”
“石龙单于到底是何想法,由得萨满教扩张,再这样下去,王廷会被彻底架空。”
种行信眉头高皱,铁木图叹气:
“连自己的儿子都信奉了欲乐天,单于有何办法?”
“毕竟劫难将临,天上的存在不停下凡,想要破局,属实太难。”
“不管多难也得破局,这不是一家一国之事,大夏、大魏已彻底被控,若大华王廷倒下,天下之人便真成了任他们宰割的牲畜!”
种行信忍不住轻锤几面,铁木图轻轻点头又摇头:
“可曾见到老神仙,他对眼前的局面,有何想法?”
“前些日子见到了,他老人家还是一样云淡风轻,说凡事顺其自然,左右不过生死。”
种行信无可奈何的摇头,铁木图苦笑:
“若有他老人家出手,天下立时大定,真想不明白他的想法。”
“......这一点,两位相公倒是有所猜测。”
“哦,说来听听?”
“老神仙是一扇门,不动,则天上只能透过门缝落下卒子,若他动了,便可能会有恐怖存在入世。”
“便如老神仙之前所说,世事变幻于他来说便如空中花园,偶尔采个花草无所谓。”
“若是动了根基,便是大难临头之时。”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最后还是种行信先开的口:
“距离陆地神仙还有多远?”
“不远了,待回到阴山脚下,喝口清泉吃根羊腿,也就到了。”
铁木图微笑的说,种行信感叹:
“我等凡俗属实不能于你这天之骄子相比,想当年,某打你跟打癞皮狗差不多,如今是彻底反过来了。”
“你这话听着就欠打!”
铁木图瞪眼,随之叹气:
“年轻时,总有开疆扩土之心。”
“待知晓了大世些许秘密,却发现可笑至极,人世间的杀伐只会便宜老天爷,我等便是那刍狗,天地不仁啊。”
话落,两人不再说沉重话题,聊起了当年琐事,一时间感慨连连。
远处天边泛白,种行信起身抱拳:
“木图兄,前途坎坷,愿你一帆风顺!”
“借你吉言,愿这大世,也能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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