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扬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双手双脚的绑在一棵树干上,前方不远篝火灼燃,是被那灰烟硬生生给呛醒的...
他试着挣脱,但左臂立刻传来的撕裂疼痛还是让他停止作为,只能暂且安静下来,并另图其他办法,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好像是在一座半山腰斜口,后方不远是一条很陡的斜坡,荒道陡石,崎岖要命,时不常的会灌来些许阴风,感觉稍有不慎会跌落摔死,左右都是一些稀疏的密林,典型的孤峰山脉某山腰间,甚至于多扭点头朝下俯瞰,还能看到那围城遗址位置...
前方除了篝火,不远处还有个黑漆漆的山洞,放着些许晒衣杆,也晒着一些肉和衣服等,由此是何作用也不言而喻了,而可怕的是,晒衣架下,是一个树墩子,上头有些碎肉以及一些发黑干涸的血迹,以及一把看到一把感觉一刀就能破伤风的刀器,总感觉不寒而栗!
民间有种说法,叫煞气!
此刻许扬就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个,虽然还没受到伤害,心理头却已然毛毛的,止不住的颤抖,感觉都要尿裤子了!
这也让许扬也几分疑惑,这男人为什么不一刀剐了自己,还要费尽心思把自己捆在这鸟不拉屎的栖息地呢?难道又是个喜欢吃活食的食人族?
这时,呼啦一声,旁边的树丛被拨开,那长的粗眉大眼的男人走了回来,手里又倒提着一只骨骼错位,瞪直眼睛且早已断气的兔子,口中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着。
腹部的伤口已经包扎,他看了眼许扬,本就一脸不善的脸,顿时更是呲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瞬间眉宇间充斥起怒气来,竟然直接丢下猎物,指着许扬叽里呱啦的喊着听不懂的语言!
不过许扬虽然听不懂,却依稀能听出跟那些土著食人族有发音的相似...
却见他激动的指着之际用药草和藤蔓捆住的伤口,估计是在飚一些问候祖宗的话,骂够了后,他从脖子上拽下自己的一条牙骨项链,用那黑污发臭的手握紧,在许扬面前不住摇晃着,激动无比且都到跺脚怒斥的程度飚着大嗓门!
许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话,但是能听到有个词汇高频率的出现,且见到那牙骨项链的同时,他也不免想起在地下室里的那个女人尸体,她似乎也带着类似的物件。
“瓦塔纳?”许扬重复一遍。
“瓦塔纳!瓦塔纳!!瓦塔纳!!!”野人听到这个词,顿时更激动了,同时对许扬怀有的恨意更甚,竟握紧拳头狠狠砸在许扬肚子上!
哇!
许扬顿时疼的要痉挛过去...
不过这一拳倒也把许扬打醒了,他似乎清楚了野人的所作所为是为何!
他战斗时沉稳,此刻却急躁,若想杀人吃人,早就抬刀挥下,以免后患,却留着许扬一条命,扛到了这般高的如同秃鹫老鹰居住的山腰处,加上提及那名称、拿出那信物,又是悲愤交加的砸他许扬,无非就一种可能,一种许扬过去不懂,现在却能深刻能感到共鸣的可能——为了心中的她!
曾几何时,他为了秦晓芸,不也曾这般血性吗?敢于孤身闯营不顾一切,做到一切自己能做到的事儿,也正是为了心中的那个她...
由此彼时彼刻,虽语言陌生,他却似乎能体会到些许这野人的痛楚!
所以,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许扬在地下室里见到的不起眼的尸体,大概率就是那瓦塔纳,也即是这男人心中挂念的女人,只是他可能并不知道杀人取命的事儿,是程冰她们所作,只是看到过往伴侣的遗物,那个黄金器皿,由此才把许扬当作了杀妻仇人,才会气愤交加成这般!
但许扬不免又想到,那个瓦塔纳已经死了很久了,这男人为何这么久才来报仇?而且又偏偏最近找上门来?
直到许扬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场山林大火!
七天前山火弥漫,在毒菌丛林内吞噬烧毁整个螯蛛巢穴,若是星星苗火,这山高峻岭之间可能还看不清,但若是那般大的山火,肯定会引起这野人的疑虑。
妻子失踪,他可能没往山下找过,山火给了他线索,他便下山寻人,而也不可能一下便往围墙内找,期间可能误找了其他地方,而是近几日找到围城内的,可能是夜间视力不好,他看到许扬营地里有女孩们的身影,便以为妻子也被他许扬囚禁,于是白天在门口放了半只鸡,来引出“妻子”,但在被柳悦取走且炖煮后,且迟迟不见妻子出屋,估摸着他已经料到妻子可能出事,于是他对许扬发起了攻击,许扬也适时反击...便有了后来的事儿!
虽然都是许扬的推想,但动机和逻辑基本上吻合,故而这乌龙咋来的,在许扬心里就已然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野人现在想干嘛,许扬大概也明白,见到黄金器皿的时候,他估计已经确定妻子亡故,所以他现在悲愤交加,且有意留着许扬的命,烧着火,放着屠刀,又特意捉来兔子,又将许扬五花大绑,大概是想让许扬这“仇人”的血,以血祭她亡妻之命吧!
果然,野人发泄够了,将那牙骨项链挂上许扬的脖子,然后狞起嘴角呲着牙,捡起地上刚才丢掉的兔子,带到了那个树墩子那里,却听咔嚓一声,屠刀挥下,顿时那血腥画面让许扬不敢直视...
宰完了兔子,那野人开始将兔子尸体高高捧着,然后放在了地上,接着他拔出破伤风怪异锈刀,朝着许扬逼近!
“兄弟,你听我说,瓦塔纳的死跟我没关系,你就算把我献祭了也没用,你媳妇儿在天有灵也不会开心的!冷静点啊...”许扬赶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