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拈着鼠须笑道。
“那……这……”
“表弟,你这人做事怎么这般不爽气,兰哥儿,拿契约来……”沈蕊琪不由分说地下令道。
话音未落,旁边的芝兰拿出一沓早就拟好的入股契约,放在张道长和陈源面前。
道长倒是颇为潇洒,拿起狼毫笔,饱蘸浓墨便落下自己的俗家大名——“张显康”。
名字写完,便哈哈笑着飘然而去。
“怎么?表弟,你害怕我坑你不成?”沈蕊琪见陈源呆在当场,便有些嗔怒地问道。
“不不,只是表哥……啊不,姐姐这一下来得有些突然!”陈源有些结巴地实话实说道。
“倒是我有些唐突了,这是因这水行乃是一门需要抢先手的生意,不光是我,只要明白过来的人可能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抢……”
“此外,就事论事,李家的豪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水行还要找个倚靠才是……要长远经营,公子可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沈蕊琪呷了口茶水悠然道。
“小姐,我可记得有人说过,大家合作,都能大大的有钱!”芝兰在一旁助攻道
“是我有些没有准备。”陈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他倒不是对沈家小姐入股水行有什么想法,反而有些欣喜,只是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有些百感交集不知所措罢了。
事情想明白,当下摸出鹅毛笔签下了大名。
“水行一事,小妹是不懂的,一切还有劳公子。”
见陈源痛快签字,沈蕊琪也收起老气横秋的假公子做派,换上一副娇憨小姐模样,一时间陈源差点没适应过来。
“麻蛋,女人都是戏精!古人诚不欺我。”
陈源在心里想道,当然脸上则是一派惊喜表情。
生意谈妥,沈小姐便吩咐芝兰去找子愚、子痴和车夫沈烁。
干什么?搬银子呗,原来人家早有准备,且势在必得、诚意十足,现银都一块带来了。
上千两白银,好几个箱子,从车上搬下。
有意无意地打开一个箱子,白花花的银光一闪,所有诸人,除了道长,全都一片眼晕……
俗事办完,沈蕊琪便闭口不谈生意,转过来和陈源聊起了有趣的话题。
这沈家小姐的确颇会聊天,一直和陈源聊美食烹饪、海外奇闻、泰西掌故……
总之都是陈源说得上来,还可以大吹特吹的话题。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日头西沉,沈家主仆一点没有走的意思,晚饭后,沈烁和芝兰居然收拾起小院来。
“表弟啊……为兄觉得此处甚好,准备歇息一日再去密云。”
有外人在沈小姐又恢复了表少爷的豪横做派,陈源不好说破却只能诺诺应下。
都是讲礼的人,小院让给了便宜表哥一行。
陈源跑到了道长的小院和两位道童挤在了一起,道长是方外高人,自是不以为意,两个小道童却不住地八卦起来。
“源哥儿,这一买卖弄得好,看样子有望招赘,少奋斗二十年啊!”子愚一脸坏笑地赞叹。
“源哥儿有没有生辰八字,拿来看看……都是兄弟,我给你五折。”子痴摇头晃脑地说道。
“都特么哪儿跟哪儿!这就是一门生意!”大家现在熟悉了,说话自然随意了许多,躺在大通铺另一头的陈源啐道。
三人笑闹了一阵,都是困意袭来,便自沉沉睡去。
第二天自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便宜表哥主仆没有更多打扰水行工作,依依惜别、殷殷嘱托了一阵便动身去了密云。
一时间弄得陈源又有些心里没着没落的。
大王庄的一切都按陈源安排大干快上。
有了银子加持,大家伙干劲十足,接下来没有几日,近万亩土地的沟渠便初具规模了。
大王庄宗祠门前,一干人等都是喜上眉梢。
“希望能是一个丰收年啊!”王老族长抚着花白的胡须叹道。
“老族长请但放心,水行定能全力保障灌溉!”陈源恭声道。
“我们自是相信源公子的!”大王庄一干宗族长老皆是齐声说道。
众人正说得兴高采烈,却见张五爹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源哥儿,这水渠基本已经弄好,这要装水管却得许多楠竹,材料不够了,还得加些人手才是……”张五爹有些着急地说道。
“大木仓胡同不是有好些街坊都是做木作的吗?五爹可与他们是老相识!”
“我这老儿,只会干活,笨嘴笨舌可不会说你那些道理……”张五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源闻言,笑道:“五爹客气了,左右现在大王庄这里上了轨道,一切让两位仙童和有贵大哥费心照看,我和你回京城一趟。”